石子路很快走到盡頭,鳴凰寺的牌匾出現在眼前。
庭院開闊,里面香客不多,院子里有一個瘦削的影正在持帚灑掃。
念整理了下服,將拉鏈規矩拉好,剛要上前詢問,只見那個影收了笤帚,轉往的方向走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,兩人都愣住了。
“陳...”念覺得嚨有些燙,補充了后半句:“法師?”
怪不得杜君易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過來,原來他知道陳寺行今天會在這里。
陳寺行笑了笑,并沒有拘禮,抿對笑:“念,來進香?”
他平時在公司里總是穿工作服,帶安全帽,第一次看他穿僧袍剃寸頭,覺得他比平時要矮小許多,也太瘦削,臉上竟是皮包骨頭一般,臉上的慈態倒是一如往常。
他看到了立在念后的廖云丞,秒懂了兩人的關系。
廖云丞很坦然,沖著陳寺行微微頷首。
陳寺行雙手合十回了個禮,領著他們往香客殿里走:“這邊來。”
陳寺行默認他們是來求姻緣的,徑直將人帶到了觀音廟,又握著掃帚轉離開了。
“你知道陳部長在這里嗎?”念低聲音問。
廖云丞搖了搖頭:“聽徐彌說過他定期會去寺廟,不知道是在這里。”
廖云丞上前取過信香,念手接過,將他擋在后:
“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,我替你求。”
小小的軀端著信香,跪下來認真的許愿,那生又虔誠的樣子,真的太人了。
“我猜猜你都求什麼了。”
廖云丞輕輕將拉起來,擁著往殿外走,低聲音說:
“希叔叔和路老師健康,”
念抿,他居然猜對了。
廖云丞一笑,接著說:
“希男朋友事業順利”
“希我們永遠在一起”
念一愣,有些難以置信:“連順序都是對的。”
“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。”
廖云丞了下的頭,往前湊了湊,念以為他又要沒節制地親,梗著脖子往后退了退:
“菩薩看著呢。”
“菩薩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。”
廖云丞將拉到前,抬手整理了下防曬的帽子,沒做逾矩的事。
兩人沿著順時針轉出觀音殿,念供奉了一盞蓮花燈,祈禱自己的愿能真。
廖云丞掏出手里的錢包,將里面為數不多的現金全都放進了功德箱里。
他剛才直腰背,抬眼著宏偉的觀音像,誠心許愿說:
惟愿與念念,白首不相離。
這個男人沒有下跪,心意卻是最誠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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鳴凰寺不大,正門進來的香客還真是不。
誠心禮佛的人,都不介意爬兩個小時的山。
念看著不遠陳寺行瘦削的背影,忽然想起一句話來:以出世之心做世之事。
說的應該就是老陳這樣吧,不拘泥于世俗和,活得超,也真實。
“想什麼呢?”廖云丞輕聲問。
念把視線從遠方收回來,抱住他的胳膊,靠在他心口,跟著他的腳步邊走邊笑著說:
“就覺得陳部長這樣好的,工作日就在公司追名逐利,沾上了世俗后再來這里滌心靈,生活得很有層次。”
這麼一對比,好像更眼前的這個人了。
在世俗和利海的洪流中,還好有他陪著爬滾打。
聽到這里,廖云丞忽然停住腳步,眼睛里的跳躍幾下:
“你說他活得有什麼?”
念愣了一下,做了一個手掌翻覆的作,重復說:“有層次。”
廖云丞長長嘆了一口氣,跟忽然間想通了似的,愁容盡散:
“我怎麼沒想到可以這樣!”
他出雙手捧住的臉,使勁到變形,接著湊上去狠狠親了一通,笑著說道:
“大功臣,謝謝你!”
大功臣只覺得有點火辣辣的,都不知道自己做對了什麼。
兩人沿著剛才的小路原路返回,去到餐廳,大部分人已經吃完飯離開了,徐彌和王歡澤沒急著離開,還在考慮這個項目的事。
兩人正煩惱著呢,只見廖云丞急匆匆走進來,扯了椅子坐下,沉聲問道:
“有沒有可能把撬塊按照Local(本地)和Remote(遠程)一分為二,分上下兩層來安裝?”
王歡澤愣了一下:“那要二次橇。”
徐彌則有點同意:“本可控,但是兩個撬塊之間的連接怎麼辦?兩層甲板間距離那麼遠,管肯定不行。”
廖云丞想了想,立刻吩咐:“王歡澤,你去問問甲方的管線布置,能不能給我們布置管的空間。”
王歡澤拿著手機出去,片刻之后回來,帶回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:
“甲方說空間沒問題,但是管線要我們自己提供。那種大口徑管...費用也太高了吧”
廖云丞的面松了,跟徐彌相視一笑。
徐彌背靠在餐椅上,頗為自信的說:
“他們自己在模塊設計時搞錯了承重,我們是在替他們補。怎麼著,媧補天還得自帶石頭?”
王歡澤吐了吐舌頭,甲方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。
廖云丞敲了敲桌子,吩咐徐彌說:
“下周一你去找他們談,二次橇的費用我們承擔,不加錢,管線他們承擔。如果不同意,那就重新招標。”
徐彌點了點頭,從餐椅上站起來了個懶腰,比了個OK的手勢,說:
“可他媽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,老大,你厲害哦。”
徐彌一直管廖云丞大丞子,此番跟著老大,聽得出是十足的敬佩。
廖云丞也松了一口氣,取了筷子,將自己餐盤里的夾到念碗里,說:
“功臣在這里,謝。”
徐彌還真抱拳跟道了個謝,搞得念都不好意思了。
王歡澤這才發現,念還一直跟在后,但是他的關注點偏了。
“哇塞,你居然跟老大撞衫了?”
王歡澤打量這一左一右兩個人,悉心對比后,得出結論:
“老大這件一看就是正版,這版型,這做工,無可挑剔。大神,你這件高仿就差點事了,這布料...雖然白,但是白的不那麼自然,不像老大這件那麼五彩斑斕。”
得,白擔心一場,省得辯解了。
“你說的全是道理。”念拍了拍手。
徐彌心頭的一塊重擔放下了,心思也開始怠懶,沒工夫聽王歡澤扯淡。
“我特麼要回去補個覺,這一路給我堵心梗塞了都。晚上燒烤再我啊,其他時候別煩我。”
徐彌勾了勾手,把王歡澤也帶走了。
念笑著看他,聳了聳肩說:
“你看,咱們現在真不能公開。”
穿裝都不像。
廖云丞幫理了下碎發,寵溺地看著說:
“你那麼在意別人的眼?”
念點了點頭:
“怎麼可能不在意,我又不是陳部長。”
廖云丞會心一笑,輕聲說:
“那就快速長起來,讓我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