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輕輕瞥了一眼，倒是很淡定，像是預料到事會這樣一般，轉回頭來輕輕笑了下：
“你聽說過煤氣燈效應嗎？”
廖云丞搖了搖頭：“是你們心理學的概念吧？”
“算是吧，” 念說：
“名字取自一個國電影《煤氣燈下》，講的是寶拉贏得了巨額產，一個男人安東為了得到這筆巨款，靠近寶拉，對進行心里控和洗腦，最終把寶拉瘋送進神病院，獨吞的產的故事。”
“當時老師讓我們作為心理學題材片才看的，一個典型的神PUA過程，朱正揚沒達到那個層次，但是也很惡劣了。”
廖云丞是真的不懂這種人的腦回路，眉心還是皺著：
“為什麼要控別人呢，難道比掌握自己的人生要容易？”
念被他的話逗笑了，笑著解釋說:
“當你一個人的時候，會把他的話奉為圭臬，如果對方心思不純，用這種親關系進行打，指責，久而久之，健康的心靈會萎靡，會自卑，接著認知被摧毀，最終被牽著鼻子走，徹底失去求救的能力。其實，這真不是件難事，只要一方夠，另一方心夠壞。”
紅燈亮起，廖云丞轉過臉來，認真看著，面帶著微笑。
“干嘛這麼看我”念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覺得你在我技部真的屈才了。”廖云丞眼里的溫更深了。
“業有專攻而已。”
念指了指他的圖紙說：
“對你來說是常識的東西，對我來說都是未知的。”
“對。”廖云丞手了的頭：“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你這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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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吳莎莎預料的那樣，朱正揚一進門就給跪下了，聲淚俱下。
“老婆我錯了，我就是沖了，我太你，我忍不了你心里有別的男人，你打我，你打我好不好...”
朱正揚著吳莎莎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。
吳莎莎已經習慣了，他每次打完自己之后都要痛哭流涕的道歉。
剛開始，真的會被他的誠意，后來慢慢開始麻木，再后來只覺得驚悚。
因為他每次道歉后，很快就會迎來下一次。
即使小心翼翼，收起所有的鋒芒，跟以前的朋友斷絕聯系，整個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，他還是不放心。
心理閾值的上限不斷被拉高，安全則漸漸趨近于零。
“朱正揚，你先起來。”吳莎莎面無表的說。
“好，你不生我氣了吧？你不是想吃那家店里的榴蓮嗎，我這就就給你買好不好？”
朱正揚上前抓住吳莎莎的手，聲音有些激。
“那個...你能不能去跟廖總監求求，就說咱們兩個本就是鬧著玩的，說我們已經和好了，他就不會調我走了。你知道的，我是作為高等人才引進來的，你是安置家屬。我如果走了，你也待不下去。”
聽上去是央求，其實還是帶著迫的口吻。
吳莎莎沒有說話。
忽然回憶起今天念把他摁在地上打的狼狽樣，恍惚間覺得，他好像并不像以前那麼強大，那麼牢不可摧了。
朱正揚沒有注意到的變化，還在自顧自的說：
“我不能去新橋那個鬼地方，高遠跟我有過節，他是個小人，一定會兌死我的，你不舍得老公被欺負吧？我剛才想過了，只有你說話最管用...”
“我可以幫你去說，”
吳莎莎抬眼著他，認真的說：
“把我的工資卡還給我，以前的錢你可以取走，以后我賺的錢要自己管。”
朱正揚瞳孔一震，臉由晴轉，面沉的難以名狀：
“老婆，我們不是說好的嗎，錢我來管，你沒有理財的意識...”
“我要我的錢，就這一個要求。”吳莎莎不理會他的話，堅定地重復了自己的話。
“行！”朱正揚出錢包，將吳莎莎的銀行卡摔到面前，冷哼一聲：“你現在就給廖云丞打電話！”
吳莎莎拿起手機，朱正揚奪過手機，摁了廖云丞的手機號撥出去，開了免提放在吳莎莎邊。
電話接通，那邊有一些嘈雜，像是在飯館里的背景音。
吳莎莎覺得打斷別人有些不好意思，朱正揚把話筒往他邊遞了遞。
壯了壯膽子，說：“廖總監，我是吳莎莎。”
廖云丞“嗯”了一聲，說：
“我知道，剛才念已經把你的號碼存到我手機上了，什麼事你說，念也在聽。”
吳莎莎輕輕出了一口氣，緩慢說：
“我和朱正揚已經把事說清楚了，關于他要去新橋的事，能算了嗎...”
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，雙方靜默片刻。
廖云丞說：
“安排朱正揚去新橋出差是早就計劃好的事，他設計的工裝在現場屢次出現問題，工作失誤必須去現場解決。至于懲罰他的事，我說他三觀不正，也是對他在工作中的客觀評價，你不需要多心。”
朱正揚哼笑一聲，奪過電話蠻橫掛斷，罵了一句：“艸！”
“碼。”
吳莎莎沖他晃了晃銀行卡，見朱正揚面氤氳，又改口說：
“算了，我自己去重置。”
攥著那個卡剛要轉出門，手腕再次被朱正揚鉗制住，拉到前，眼神惡狠狠的：
“這招是誰教你的？念嗎？教你的下一步是什麼，離開我去找別的男人？別忘了，你背上刻上字了，你是我的，一輩子都是我的！”
忍不住暴力再次迸發。
朱正揚扯著吳莎莎的頭發往地板上撞，很快就暈了過去，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，發現朱正揚的臉，比鬼還可怕。
等他再次醒來時，朱正揚扯了把板凳坐在眼前，就這樣眼睜睜看著。
忽然意識到杜君易說的那句話，在鬼屋里，在那麼恐懼的時候，知道朱正揚就在一步之外，寧愿抱著一只鬼都不愿意投向朱正揚的懷抱。
鬼尚且知道恩怨分明，他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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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市區后，廖云丞找了間靠近念家的餐廳。
兩人剛坐下飯還沒上桌，念忽然接到了吳莎莎的電話。
不到半小時前還給廖云丞打電話，這又給打，直覺告訴這不會是好事。
“念，你現在方便嗎？”吳莎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激。
“我很方便。”念說。
吳莎莎聲音有些哽咽：“我報警了，警察說需要人證，你方便過來一下嗎？”
“發位置給我。”念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