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裴若琳不服他這麼不留面,尖著嗓子反駁說:
“阿丞,你不能縱容他們那麼理想化!”
廖云丞步步追,毫不客氣:
“如果連技人員都沒有理想,這樣的公司能走多遠?常天實業還遠沒有達到可以吃老本的地步,裴助理現在就想把所有人變螺釘,抹殺創造力了?”
裴若琳自覺心虧,低聲說:“我沒有那個意思。”
對方示弱,廖云丞也沒有繼續追,語氣松了些,但還是不甚悅耳:
“項目選題我會先過一遍,走到你那里的時候,只需要批復不要提意見,宣傳點我會給你。下次再當著我的面教訓我的人,不會給你留面子。”
言語之間,就是一個護窩的老母。
廖云丞說完推門出去,臨走前扔下的最后一個眼神,是看向念的。
面沒有看向裴若琳那麼兇狠,卻還是威嚴的,不容挑釁。
兩人目送這個英偉的男人走遠,裴若琳最先轉回頭來,指了指廖云丞的背影說:
“這種男人,你怎麼跟他相下去的?”
念抿笑了下,有些安地說:“我第一次見他這樣,平時還好說話的。”
裴若琳有些困,覺得這個男人看人下菜也太嚴重了:
“他一直這樣。對我有意見?”
“其實我能理解他為什麼這樣做,”
念想了想,認真說:
“我們之前公司的胡總,就是這樣一個護犢子的領導。他說如果護不住自己的下屬,那沒人會為他賣命。我覺得廖總監也是想表達這個意思。”
裴若琳眨了眨眼,好像沒有考慮到這一層。一直都不需要顧惜別人的。
“還有一點,他能直言不諱,其實是拿你當同一陣營的人。”
念說:
“咱們公司的管理層正在新舊替的階段,你們都是年輕高管,如果你們不能通力合作還互相拆臺,那公司的新生代領導層就真要青黃不接了。”
裴若琳面一,好像是說到點子上了。
廖云丞在開東大會的時候,通常都是一言不發,能說就說。
大部分時間,都能覺到他的不悅,卻不會看到他明確表達態度。
仔細想來,他也只對裴崢和自己才會這樣直言不諱的說話。
如念所說,他一直是站在裴家這邊的。
“你還懂公司管理?”裴若琳言語間有些欽佩。
念笑著說:
“在原來公司上班的時候,胡總送我和周佳去參加了好多集團發展的培訓,想把公司做大做強,沒想到,這些都沒用上。”
想到老胡,未免有些傷。
“裴助理,您找我是什麼事?”念不想閑聊這些,主提醒。
“那個...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。”裴若琳眼神一轉,竟然還有些小孩的。
兩人的朋友圈沒有集,念不知道裴若琳要跟他打聽誰。
裴若琳淺淺笑了一下,狹長的丹眼彎一條小橋,輕輕的說:
“柏楊,柏警。”
沒等念追問,裴若琳笑得坦然,徑直說:
“我想問一下他的興趣好,包括喜歡什麼樣的孩子。”
念仔細想了下,柏楊的興趣好,好像沒關注過。
打籃球應該算吧,男孩子們都喜歡打籃球,高中那會兒經常看他抱著個籃球,一臭汗味。
喜歡吃什麼倒是知道,他最喜歡吃老做的油燜大蝦,每次都能剝半盤。
喜歡什麼樣的孩子... 喜不喜歡孩子都兩說吧,沒見他圍著孩子轉過。
倒是聽說過有孩子給他遞書,他給人家批注完錯別字又還了回去,說不喜歡文采不好寫字也不好看的孩子,因為字如其人。
他說這話的時候,念腦海里一直在回想廖云丞那行云流水落紙云煙般的筆書法。
“念?”裴若琳提醒。
念回神,想了想說:
“他喜歡吃海鮮,喜歡運,生嘛...長得漂亮就行。”
裴若琳有些錯愕,甚至難以置信:
“你們真的是青梅竹馬嗎?你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他,都不如他了解你多。”
“你們還聊到我了”念不敢相信。
“那倒沒有,”裴若琳說:“周五那天我們在一個飯局上遇到了,也不是飯局,是我和董秋分共同的朋友在寒蟬酒吧過生日,柏警剛好在那里辦案,我聽他和董秋分聊到你。”
裴若琳越說越細碎:
“你真應該看他當時的手,從把我們幾個推開到生擒那個嫌犯,整個過程不到十秒,太利落了。又帥又颯,還是上給國家的男人最優秀。”
裴若琳眼睛里的星星閃爍得飛快。
“我發現,你很容易喜歡上保護你的男人。”念笑。
警覺自己已經了心思,索坦白:“以你的了解,他會喜歡我嗎”
念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回答。
“我覺得你倆不太搭。”念實話實說:“印象中像您這樣富家小姐,應該都會找一個門當戶對的。你和柏楊...家世差距有點大。”
“那是別的富家小姐,不是裴若琳。”
聳了聳肩,攬了下念的肩膀說:
“謝謝你的幫忙,我會看著辦。”
裴若琳轉離開會議室。
念沒著急走,拿出手機來,給董秋分發了個信息:
【據說,你最近和柏楊走得近。】
念本意是想套一下兩人說了自己什麼壞話,沒想,董秋分竟然回了句:
【都是月亮惹的禍。】
這話的信息量很大。念捋著回憶往前想了想,周五那天晚上董秋分沒回來住。
以往不回來住的時候,總是會發個信息說一聲,那晚也沒有說。
這就很玄幻了。
念強忍住跳到嗓子眼的心,大膽問了句:
【子都了?】
董秋分直接把微信語音撥了過來,嗓音里還有些凄切:
“這個事吧...說來話長。”
沒有否認就是默認。所以子是了的。
念看了下手機里的會議安排,這場會議提前開始提前結束,下場會議還有一個小時,對電話那頭的人說:
“我有一個半小時聽你慢慢說。”
董秋分嘆了口氣,猶疑著問道:“那個...第一次是不是很疼啊”
念有些無語,低了聲音:“你問我合適嗎?”
董秋分有些困:“我也沒經驗呀。以前...其實...”
念扶額:“別其實了,疼不疼你不知道?”
“我不疼,”
董秋分的理智逐漸回籠,猶疑著說:
“所以說,應該就沒發生什麼吧?”
接著推導結論說:
“他把我剝得只剩三點了,居然什麼都沒發生。難不是有什麼障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