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卷 第152章 送您一瓶青梅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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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這些年不跟大學同學聯系,就是不了大家總是追問緣由。

蘇心禾知道,這是最不愿意拿出來示人的一塊瘡疤。

抬眼瞪著念,手指輕輕在菜單聲扣了一下,出于職業習慣,聲音還是舒緩的:

“你還讓我點嗎?”

念一笑,抬手說:“你點,隨便點。”

蘇心禾嗔的看著笑了下,抿說:

“陳淵的消息沒有,你死對頭錢卉的消息倒是有,聽不聽?”

念端起清茶飲了一口,無地回絕:

“我跟算哪門子死對頭。”

念和錢卉在大學時關系不睦,主要是兩人在專業上意見不合。

鬧掰的節點,是大四社會實踐時分到同一個模擬案例。

念主張應該由求助者主導咨詢的時間和進展,而錢卉則相反,認為既然來求助了就是患者,應該由心理咨詢師來決定一切。

這事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錯,可是錢卉比較強勢,非要迫著念認同的觀點。

念只是表面溫和,談及原則問題就寸步不讓。

不同意錢卉的方案,錢卉就不管不顧,將案例化名發到了學科論壇里,請大家評理。

念很不齒這人極端的做派,萬一是真實的案例,那咨詢者者的私還要不要了。

花錢請人幫忙把錢卉的帖子扯了,課題開了天窗,兩人那次社會實踐都不及格,錢卉自那以后就單方面跟結梁子了。

念退圈這事,錢卉說的風涼話是最狠的。

蘇心禾抬眼看了一下,著頭皮說:

“不聽也得聽,錢卉的私人心理診室已經開第二家了,還拿到了華港大學榮譽博士的頭銜,選了華港市Age 20+優秀青年代表,接市長接見了。院長讓我問問你,聽了這些什麼。”

念心里了一下,麻麻的,強忍著酸楚,出一笑容說:

“多年了,院長還沒忘記兌我?”

沒從事專業的人多了去了,為什麼要這麼窮追猛打。

蘇心禾瞟了一眼,翻著菜單,撇說:

“換你能放下?整天拍著脯把你夸得跟朵花似的,誰想,是個毒蠅傘。”

念有些無奈,笑著反詰:

“不是,你吃人東西能別這麼橫嗎?”

“這是院長的原話,我不生產觀點,我只是觀點的搬運工。”

蘇心禾笑著把菜單翻到最后一頁,打了個響指,服務員過來點菜。

服務生端著小餐盤過來,蘇心禾開始照著菜單讀,點完后抬眼問念:

“你還要加什麼不?”

“兩壺清酒,”念說:“大升的。”

兩人等料理的間隙,酒最先上來。

念覺得心思有些憤懣,拎了一壺酒給蘇心禾,又拿起面前的酒自斟一杯,主問道:

“小云回去了嗎?”

蘇心禾點了點頭,也拿起面前的清酒斟了一杯,邊飲邊道:

“小云的問題不在他,而在他父親。”

念吖了一口酒,擰眉:“怎麼說?”

蘇心禾扶了下額,說:“你知道小云的母親是怎麼去世的嗎?”

念搖頭,問:“意外?”

當晚看小云父子倆的狀態并不適合深聊,也沒追問。

料想應該是那種沒給人心理準備的,猝然離世。

蘇心禾點了點頭,說:

“給小馬接生的時候,老馬驚厥,導致馬群發生踩踏事件,七竅流,搶救的時間都沒有,小云眼睜睜看著他媽媽去世的。”

念錯愕住。

景別說是一個兩三歲的孩子,就是大人看見了,也要噩夢連連。

蘇心禾也覺得這事說起來太悲痛,又吖了一口酒,接著說:

“云爸爸覺得這事太殘酷,葬禮都沒讓小云參加,只告訴他媽媽生病了,需要下山去包扎,等他長大后媽媽就會回來了。現在這爺倆的生活還維持著一家三口的狀態。”

念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,與其說是為了小云容易接這個現實,不如說,小云父親自己也沒接這個現實。

想了想,問道:“所以小云是...分離焦慮?”

蘇心禾點頭,說:“院長的分析也是分離焦慮合并PTSD。給他做了檢查,大腦對痛覺和刺激的反應是正向的,他是一個正常的孩子,只是木訥而已。”

聽聞這里,念嘆了口氣,剛才灌進嚨里的酒變熱汗淌了出來。

“念念,這就是為什麼院長放不下你。”

蘇心禾拿起酒杯來,沖揚了揚說:

“你僅憑幾句流,就能通過直覺找準方向。這抵得過我看多篇文獻,做多次研究。與其說錢卉是找茬跟你較勁,不如說是嫉妒你的天賦。”

念沒有理會的話,沉下心來想了想,抬眼問:

“治療方案院長也給了嗎?”

蘇心禾抬眼看笑:“院長今年77了,什麼事都去問他,你覺得合適嗎?”

念一窒,的記憶,的狀態還停留在什麼事都要經過老師認可的階段。

殊不知,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人了,要獨立面對這一切了。

“我的想法是,讓小云父子同時接咨詢,在這段關系中,他父親的問題更大一些。你怎麼說?”

念點頭表示認可:“我同意。真的不要高估了大人,也不要低估了孩子。”

蘇心禾笑著點了點頭,聳肩說:“現在可以安心吃飯了吧?”

念這才發現,面前擺滿了琳瑯滿目的料理。

兩人剛準備開,對面過來一個穿著襯西形高大,面容俊朗的男士。

他敲了敲兩人半開的門,輕輕將門推開,彬彬有禮道:

“兩位士,冒昧打擾一下,可以把房門打開嗎?”

未等兩位表態,他回指了指后說:

“我們有一個朋友剛做完手,不能吹空調,想跟您開窗讓空氣對流一下,不知道會不會太打擾?”

這里的包間通道兩邊各有一個房間,各自靠窗,兩個房間靠兩張竹子編織的卷簾間隔開。

打開卷簾和窗戶后,雖然還是獨立的空間,免不得說話的聲音會互相打擾。

但是對方說了是剛做完手們也不好意思拒絕。

念率先點頭,蘇心禾抬眼看著那個俊秀男人說:

“當然可以。”

將窗戶敞開,卷簾收起來。

男人微笑著頷首,彬彬有禮道:

“謝謝兩位,我們送您一瓶青梅酒表示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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