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云丞不在公司的日子里,時間過得冗長又無趣。
有他在,心里就有一定海神針,他乍一消失,就像平白無故了一竅,渾不得勁。
不有這個,趙奇奇也是暴躁的不行。
他剛做出的校企聯合方案通過了裴若琳審批,給采購部去核算本價時,拖了三天都沒答復。
按照以往趙奇奇圓的個,肯定會揣著一盒煙求人先給核算,這回不知哪來的勇氣,直接打電話跟采購助理劈頭蓋臉一陣罵:
“你們他媽連加法要回兒園重學嗎?”
罵完之后,兩小時后預算就核過來了。
“看見沒有,這撲面而來的扯淡,一堆整數居然能加出小數點!”
趙奇奇著那個本核算表,氣得手都發抖了,打電話過去又是一頓罵。
為了不被趙奇奇帶跑偏,念拿著電腦去了28樓,跟周佳篩了一下午簡歷。
面試完的時候,已經到了下班時間。
乘電梯下行回技部,正好上從技部出來的吳莎莎,兩人一進一出,迎面撞上。
穿了條長袖的碎花連,化了淡淡的妝,氣比之前好了不,也自信許多。
“我剛準備去樓上找你呢,”吳莎莎笑著看說:“有空嗎,想請你吃飯。”
念一樂,著電腦和文件往工位上走,回首問:“有什麼好事?”
吳莎莎把那個文件遞給念看,有些,還是壯著膽子直說:
“我剛報名人自考,準備提升一下學歷。”
念想起來之前朱正揚威脅吳莎莎的話,如果他不能在常天待下去,吳莎莎作為他的家屬就要被清退,因為學歷不達標。
“陳部長說這幾個月他找人接替我的工作,我可以專心備考,只要學歷達標,就會把我的人事關系轉到集團。”
老陳確實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,廖云丞跟他打了招呼后,他就把吳莎莎的事當第一要務來辦。
念笑了笑:“為你高興。”
對于吳莎莎來說,眼下沒什麼比目標明確、方向正確更值得拍手的事了。
吳莎莎說:“我也很高興,就想請你吃個飯。雖然請不起很貴的,普通餐館沒問題。賞不賞臉?”
眼下吳莎莎的錢都要用在刀刃上,念不忍心浪費的錢。
思前想后,看到了吳莎莎報名表封面上的華港大學教學院LOGO,問道:
“想去華港大學的教學院看看嗎,順便去吃那里的小吃。”
吳莎莎笑著點頭。
晚間的大學城夜市熱鬧非常,都是群結隊出來覓食的學生們。
路邊有一個賣花阿姨,念上前買了一只紅玫瑰,遞給吳莎莎說:
“致敬新生。”
吳莎莎笑著接過。
兩人在夜市攤位買了飯團和關東煮,邊吃邊往教學院的方向走。
路過球場,籃球砰砰砸在地面上,喝彩聲此起彼伏,連路邊的樹都是拔的,正青春的模樣。
吳莎莎失神看了一會兒,跟念赧然一笑說:
“我現在才明白什麼是正常的生活。念,我以前太傻了。”
念笑著攬了攬的肩膀,表示鼓勵。
“朱正揚沒有再打電話給你求嗎?”念問。
吳莎莎深呼吸一次,抿看念,說:
“他父母前段時間來過,給我跪下了,說讓我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不要毀了他的前程。 ”
“你怎麼說?”
吳莎莎回著念,聳了聳肩,有些傷:
“我父母出車禍走得早,我從小是跟著長大的,去世后我就沒有家了,我真的有把他們當做親生父母對待。看他們那樣卑微,我搖過,但是想起你的話,我就給他們跪回去了,說不諒解。”
念輕輕出了一口氣。
對吳莎莎這樣一個格弱,呵護和追求安穩的孩來說,來自家庭的吸引是致命的。
能做出拒絕的決定,必然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。
吳莎莎頓了頓,鼓起勇氣說:
“他們一直覺得我是在高攀他兒子,實際上...朱正揚在那個方面有障礙,他打我,是在發泄無能。我說了實,也把去醫院做的驗傷報告拿給他們看,他們跟我道了歉。其實這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呢,是我和朱正揚的問題。”
念拍了拍的肩膀,輕聲說:“不必愧疚。”
"嗯,"吳莎莎點了點頭,低頭嗅了下手里那支新玫瑰:
“以前都過去了,以后我要把時間用在自己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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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去教學院轉了一圈,回到公司已經將近十點鐘。
送吳莎莎回了宿舍,念開著廖云丞的車往回走。
剛走到一半,廖云丞的電話打了過來,聽聲音有些疲憊,低低沉沉,帶著點沙啞的磁:
“念念,想我沒?”
又是這句話,這幾天總是打電話問自己想不想他,自己卻從不主說。
念隨即將車到路邊停下,著車窗外隨風輕擺的垂柳,聲音里帶著怨念:
“你怎麼不說想不想我?”
“我心都在誰上,你不知道?”
廖云丞笑,尾音拖得長長的,既慵懶又:
“就是因為總想你,工作效率太低,周末回不去了。”
像是故意刺激似的,他又重復了一遍:
“我要食言了,念念,都怪你總讓我心神不寧。”
都什麼時候了,還說這種哄人的話。
念心跌倒了低谷,伏在方向盤上,仿佛是寒冬臘月又吞了一塊冰疙瘩一樣,寒心了。
對面似乎是到了興致不高,沒有繼續嗔怪,反而是話鋒一轉,挑逗似的:
“念念,想不想來新橋看男朋友?”
廖云丞聲音含笑,聲聲勾引:
“周六這里的風箏節要開幕了。想來嗎?”
風箏節...
念猛然想起來,曾經和網友了了有一個約定來著。
當時沒答應,了了說,等7月份風箏節的時候會再問一次。
沒想后來的事太過戲劇,和廖云丞,了了的F站狀態也改中,那段戲言便就此作罷了。
恰在此時,的手機“嗡嗡”響了兩聲。
點進去看,是航空公司發來的訂票信息,明早八點從華港飛往新橋。
“早點來行嗎,男朋友想早點見你。”廖云丞說。
“你訂票了?我什麼都沒準備...”念有些慌。
這個人...總是這樣搞突然襲擊,讓人一點心理防備都沒有。
廖云丞笑,似乎對的慌很得意似的:
"把人安全送過來就好,其他不需要擔心。"
念才不信他的,全速往家里飛奔。
甚至稚的想,如果油門踩得猛一點,會不會越時間,一下就到了明天,到了他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