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眨著眼睛催促他快點回答。
廖云丞結滾了一下,眼神里稍稍有些不耐煩,卻還是禮貌的,沉聲說:
“結構力學,材料學,非平衡態熱力學。”
“哦...”主持人沒聽懂,但是也并不想深究,簡單說了一通宣傳標語,讓念接收的戰利品,所有被割線的風箏。
念轉過頭跟廖云丞對視一眼,搖頭拒絕了,表示只要自己的風箏就好。
眼看著起了一陣風,烈日被云遮去大半,像是一場大雨將至的征兆。
下一場的比賽很快開始,念剛才跑了一場有些乏累,準備回酒店休息。
兩人剛走到報名臺,只見報名臺的幾個小伙子撒丫子往后的方向跑,循著視線過去,是一輛撿拾風箏的垃圾車在沙灘上側翻了。
風箏掉落在沙灘上,過段時間漲,這些風箏就會被海水卷走,為海洋垃圾。
因此每場比賽結束,主辦方都會拍一輛垃圾車撿拾那些掉在海灘上的無人認領的舊風箏。
“帥哥!幫忙抬個車唄!”
剛才帶他們選風箏的小伙子路過,拍了拍廖云丞的肩膀。
廖云丞點頭,將外套和手機地給念,示意在原地等。
實在有些無聊,念將風箏鋪在報名臺的空白桌子上,拍了一張照片,PS上了“冠軍”,加了幾個小皇冠,發到了朋友圈里,配文:
【為你,千千萬萬遍。】
這句話是在看那本《追風箏的人》里看到的, 此刻覺得應景,便拿來套用了。
幾乎是發出去的同時,趙奇奇和王歡澤點贊了。
來了老弟:【定位在新橋。這是要宣?//吃瓜.JPG】
草叢大漢:【老大沒否認就是承認//狗頭】
XUMI:【你老大從來不辯解,直接開除。】
佳寧寶貝:【好擔心念念姐被開除哦。】
信息刷屏太快,念這才想起來忘了屏蔽這些人,實在不舍得刪掉這條朋友圈,只好把信息設置為僅對自己可見。
退出微信,還是覺得剛才的炫耀不過癮,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冠軍,雖然沒有獎杯也沒有獎狀,但是這麼高的時刻還要有更多的人看到。
起碼新橋的土著了了應該看到。
點進F站,發現了了還是沒有回復,方才發過去的信息還是未讀狀態。
想來可能是加班忙著工作了,念也不忍心繼續苛責他的失聯,便把那個朋友圈的照片發了過去,發了條語音:
“了了,給你看一下我的冠軍風箏。把這張照片打印出來辦公桌上,保你好運一整年哦!”
話音剛發出去,廖云丞的手機響起一陣短促清脆的鈴聲。
念下意識瞥了一眼看是誰的電話,橫幅通知現實這居然是一條F站信息,還是語音。
不遠,廖云丞開始往回走,他的腳沾了,鞋子拎在手里,看樣子也是的。
念著語音條,再度發了一條語音過去:
“了了,我們準備離開風箏廣場了,你不要空跑一趟,有機會再聚。”
更巧的是,廖云丞的手機又響了,屏幕的通知又提示是F站的語音信息。
念覺這也太巧了。
試探的,又發了一條空白的語音條消息給了了。
果然,松手的瞬間,廖云丞的手機再次響了。
一次兩次是巧合,三次就是蓄謀了。
顧不得什麼窺探私,輸他的手機碼,“吧嗒”一聲,手機解鎖了。
F站顯示有幾條紅的未讀信息。
點進去,只見個人信息正是了了的頭像,而置頂的未讀信息,是剛才發過來的信息。
念還是覺得難以置信,不死心似的,隨手點開一條信息,自己那的聲音傳了過來:
“了了...”
念整個人愣在了當場。
了了, 是廖云丞?
這怎麼可能?
他只是一個無意間結識的網友而已,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奇妙的巧合?
廖云丞將沾的鞋子扔到地面上,看出來念臉不對,俯下問:
“念念,你不舒服?”
念神志鉆回腦子,抬眼著他,將手機重重塞到他手里,冷哼一聲:
“你自己做了什麼事,心里清楚!”
孩雙目惡狠狠盯著他,目牢而堅,簡直要把人扎穿。
廖云丞自覺不好,接過手機,攥在手里轉了個下,聲問:
“你知道我以你的名義捐款的事了?”
“你以我的名義捐什麼款?!”
廖云丞懵圈了,頭一次有這種不著頭腦的覺:
“不是這個,那你在生氣什麼?”
念搶回手機解鎖,找出兩人的對話頁面舉到他面前:
“你是了了?”念艱難開口,隨之聲音開始哽咽:“你怎麼會是了了?”
“念念,你因為這個生氣?”廖云丞有些茫然不知所措。
看著這樣面清冷,眼神無辜的人,恍然大悟。
了,不就是他的姓氏廖的諧音嘛!
他早就把謎底寫在謎面上了好嘛!你怎麼能這麼蠢!
“你一直都知道是我,所以,耍我很好玩是嗎?”念惱怒。
“不是...”
念此刻不想聽他的解釋,只覺得過去那段時間,自己像個跳梁小丑一樣上躥下跳,而他,什麼都知道,一直在看的笑話、
“廖云丞,帶我回去取我的行李,我要回家。”念低下頭去說。
廖云丞上前拉的手,被緩慢的,不由分說的甩開了。
回酒店的一路,兩人都是沉默的。
念轉頭向窗外,梧桐樹齊刷刷往后跑,像是想要逃離這座城市。
進了酒店,廖云丞拿著的份證,要幫辦理住。
“我要行李,我要回家!”念第一次高聲發火,緒有些失控。
“好,跟我來。”
廖云丞并沒有生氣,收了份證在自己的手心,扯著的手臂,刷卡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“進來說。”廖云丞拉開門,示意進來。
念拒絕。
廖云丞指了指屋角落里的行李,說:
“想要就自己進來拿。你不會想讓我給你拿吧?”
就知道這個狗男人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。
念氣鼓鼓的闖進屋,手剛到行李的拉桿箱,只聽見門被關上了。
廖云丞利落的將門反鎖,還下了門栓,將堵在了屋。
他回首睨著,表有些獨屬于了了的散漫。
那是一種溫的,細膩的,落在地面上的親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