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在晨熹微時蘇醒,廖云丞就睡在側,一只手臂攬著的脖頸,冷白的皮在微里著亮,長睫著眼瞼。
他眼尾有一顆比粟米還小的,淡淡的痣,正好藏在雙眼皮的褶皺里,只有這麼近才能看到。
念細細看著,貪婪地想:
男人這俊冷傲的長相也太拿人了,還有一張名校的博士學位,如此藝雙絕的男人,要是用這張臉提現,肯定比苦哈哈畫圖紙賺的多。
“倒計時三秒,再看就...”廖云丞忽然開口:“送你回家。”
還真是過了三秒,他緩緩睜開眼睛,瞳仁里有微微的,卻還是那麼深邃明亮,時時都在煽引逗。
“你醒了?”念出手指了下他的臉頰。
“被你這麼猥瑣的眼神盯著看,不敢睡。”
廖云丞長一將人勾住,收臂鎖,在耳邊低聲音問:
“剛才編排我什麼?”
“沒,想著你真是寶藏,讓我撿著了。”念說。
“別往自己臉上金,是你撿的嗎,明明是我自己湊過來的。”
廖云丞在頸窩蹭了蹭,閉著眼睛,怠懶地不像他,倒像個賴賴唧唧的小狗。
“懶了了。”
念出手來,用指甲來沿著他的眼尾劃了一道,不滿意又重復一次,直到他的眼角被掐出一道淺淺的印痕,才頗為惋惜的說:
“可憐的了了,眼角都有魚尾紋了。”
廖云丞角輕揚,看上去是在笑,眼神里滿是殺氣,要把人撕碎片一般。
“說我老?”
男人的自尊心容不得挑釁,尤其是老男人,神經脆弱得,被質疑一點,就迫不及待證明自己多麼老當益壯。
這回打鬧,還是以的求饒才放過。
孩嬉笑著求饒,嘟著撒說:“人家好~”
這句話,出其意料地比其他任何話都管用。
廖云丞果真立刻從床上跳起來,自己穿好服,順便幫把行李箱拖過來。
“穿哪件?”
這次來帶的服不多,兩件連都是出鎖骨的位置,被他昨晚弄出來的淤痕還清晰可見,那些都不能穿了。
“那件白的吧。”
念念坐起來,指了指箱子最上面的一件白T恤,領子高一些,能遮住大半。
廖云丞抬眼,這才看見上的狼藉。
想到這是被他弄出來的,心頭有一歉疚,更多的是得意,一種對事態有全盤掌控后的得意。
廖云丞遞過去給,又攤開另外一件打量了下:“這件是我的?”
“我前幾天買的。”念赧然笑了笑說:“放著吧,就是買了好看的。”
當時買的時候沒有多心,付完錢才想起來,這種平價T恤他肯定不會穿,更別提前還有那種稚的熊貓圖案。
就算在大學那時候,也沒見他穿過這麼Q萌的圖案。
廖云丞將T恤扔在床沿上,湊在眼前,將剛穿好的襯紐扣一枚枚打開,重重一掀,實的直接就頂在眼前,上面的指甲抓痕在下看起來更加目驚心。
“你這人...換服怎麼不背著人呀!”念往后退了退,作勢捂了捂眼。
廖云丞哼笑一聲,套上那件白T恤,上前彈了一個腦瓜崩,破罐破摔道:
“便宜已經被你占盡,只能自暴自棄。”
昨晚那場雨還意猶未盡,沒過多久,云布,憑空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。
念著疼無心閑逛,兩人中午去旋轉餐廳吃了頓浪漫的午飯,下午兩點退房回華港。
剛辦完手續,正在等出租車的間隙,廖云丞電話響了。
他看了一眼,將手頭的行李箱轉了半圈推到念面前,著電話走出幾步,接了起來,聲音低低的,聽得出不悅:
“嗯,準備送我朋友回華港。”
對方不知說了什麼,他皺了皺眉,道:
“不用過來,我馬上去新橋機場,你在那里等。”
掛了電話,他眉心還是蹙著。
念拖著行李走到他跟前,探著頭問:
“有什麼事嗎?你忙就行,我可以自己回去的。”
廖云丞見了才松了面,暖暖一笑,溫堆了滿臉滿眼,了的頭發說:
“想什麼呢,高遠剛從華港飛過來,我們一會兒在機場聊點事,機票改簽到晚上8點那班可以嗎?不想讓你先走,等我?”
念笑著點頭,廖云丞也笑著回應,撐傘擁著上車。
先前念還覺得廖云丞這人喜怒不形于,相久了才發現,他只是怒氣不形于,高興的時候跟現在還是區別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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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到機場的時候,高遠已經拖著行李在一號航站樓門口等著了。
他看到廖云丞穿著一件萌萌的熊貓頭T恤,先是愣了一下,接著看到他擁著的念,隨即會心一笑。
“高部長好!”念微微頷首,主跟他打招呼。
高遠雖然長期駐在新橋,可在職能上還是新能源事業部的部長,算是念的直接領導。
只不過兩人從沒有過接,工作上有事都是跟業務相關人員通。
念對高遠的印象,只是停留在那串英文郵件地址上,因為每次來往郵件,高遠作為直接領導總是躺在抄送欄里。
高遠淺淺一笑,對念說:“你好。”
三人并排進了航站樓,廖云丞拖走兩個行李箱,掏出口袋里的錢包給念遞過去,低聲哄著說:
“念念,去逛逛免稅店,我們聊會兒工作。”
他的聲音里稍有歉疚,搞得念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“不用管我,你忙就行。”念順手將他的錢包推了回去。
“拿著,早晚是要給你的。”
廖云丞笑著了把的臉,寵溺地說:
“不準空手回來,能刷完算你厲害,去吧。”
念接過錢包,淺笑著跟高遠道別,又抿著跟廖云丞擺了擺手。
轉走了幾步,只聽見高遠笑著打趣說:
“人都一樣,一購就開心得不行。”
廖云丞未置可否,沉聲問:“馮倩也一樣?”
高遠說:
“馮倩養孩子這幾個月跟變了個人一樣,花錢如流水。嗨,高興就行,我也不敢管。”
廖云丞眉心皺了一下,未接話。
兩人往華航公司的VIP休息室里走,廖云丞始終跟高遠保持著兩人遠的距離。
這不是個好征兆。
念覺得,廖云丞特意把支開,肯定是有緣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