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一度以為自己聽岔了，反復確認了才知道，柏楊就是讓他過去領人。
關鍵和董冬至說也有三四年沒見，也沒有緣關系，甚至在微信里也只是靜靜躺在聯系人列表的關系，讓去領人...這就很莫名其妙。
“你不是有董秋分的電話？”念問。
說到這，柏楊就更氣了，還有些無可奈何：
“董秋分說不認識董冬至，還說聽這名字就不像什麼好人，讓我們直接判個無期。這他麼是當姐姐能說出來的話？”
念扶額，這確實是董秋分能說出來的話。
對大伯家的堂哥董小寒，對叔叔家的弟弟董清明都維護得，唯獨跟這個同父異母的董冬至，是半分誼也沒有。
董秋分友廣闊，待人也寬容，三教九流都能說上話，唯獨討厭男生唯唯諾諾，小家子氣，沒骨。
董冬至恰好就踩在了這個點上，都十幾歲了還讓他媽追著護，抹潤膏，董秋分看著他想反抗又不敢的樣子，氣不打一出來。
“那董冬至的父母呢？”念又問。
柏楊那邊的背景音里嘈雜一片，像是有人把東西掀翻了的聲音，有人呵斥一句：
“把他倆分開！”
接著是凳子拖拉的聲音，念聽見董冬至著冷氣罵了句我，看樣子剛才是吃虧了。
柏楊嘆了口氣，似乎理起來頗為棘手：
“董冬至不肯告訴他父母的聯系方式，急了才說找你，你先來再說。”
念這回就更蒙圈了。
“他犯了什麼事？”
柏楊是刑警，等閑的打架斗毆也不會鬧到他那里去，這也是念剛才猶豫的原因。
如果真是刑事方面的問題，肯定要通知董冬至的父母。
“你來了再說吧，放心，不是刑偵口的，我也是巧才來幫忙理這個事。”
柏楊這麼說，念決定先去看看，再決定怎麼辦。
和廖云丞開車往市局走，順便給董秋分打了電話。
聽念說了來意，董秋分很不屑：
“肯定是老董出的餿主意，想用那個沒斷的兒子騙我回老宅，我不會上當的，你也別去。”
“別鬧，”
念說：
“你爸好歹也跟你媽在檢察院家屬大院住過幾年，他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，再說了，冬至還是個孩子...”
"吼吼吼！"
董秋分這回笑出了聲，語調也拔高了好幾度：
“他確實只是個3歲零168個月的孩子，高也才90厘米零一米，所以說，一個孩子就算有一腱子能犯什麼錯誤呢，左不過就是殺人放火，關一輩子就好了。”
念自知無法說服，只好說：
“市局打電話讓人去領，你不去就只能我去，欠我一人啊。”
“你別去！”董秋分不樂意。
僵持了三秒，董秋分知道念不是個坐視不理的人，終于敗下陣來，無奈道：
“我現在去。這是給你面子，不是給那個小兔崽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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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和廖云丞先到，柏楊正站在市局門口的一棵大柳樹下煙等他們。
他還是慣常的黑T恤工裝馬丁靴的配備，腰帶上掛著一個空槍套。
柏楊從來不注重外貌，頭發比上期見面的時候推短了一些，一看就是局子里給嫌疑犯剃頭的師傅的手藝。
不過憑借他那端正的五和一臉正氣，一點都不像為非作歹的人，反而顯得干脆利落，對得起他那表的武力值。
“眼睛都看直了。”廖云丞低聲提醒。
念抿了下，雙手抱住他的胳膊，頭靠在他肩膀上，低聲音說：
“我一來這里就害怕，我爸曾經讓我給柏楊送過飯，我見過剛被緝捕的罪犯咬警察，真就像瘋狗一樣，滿是！待會進去，你一步也不要離開我哦。”
廖云丞的關注點跟想的不太一樣，低頭睨著，反問：
“你爸還讓你給柏楊送過飯？”
念點頭：
“我沒搬出去以前，經常，我和他們隊長都認識。哎呀，那不重要，”
念使勁抱了抱他的胳膊：
“重點是你真的要保護我，一步都不要離開我。”
廖云丞哼笑一聲，猜了在哄自己開心的小心思，也愿意上當，攬上的腰，輕輕擰了一把，這才乖乖跟他往前走。
柏楊看到兩人往這邊來，熄滅了煙，清了清口氣，抬手跟二人打了個招呼，似乎并不意外廖云丞也跟著來。
柏楊站定，擋住了兩人往市局大廳里看的方向，沉聲說：
“事很簡單，倆小孩為一個孩爭風吃醋打架斗毆，完事，其中一個就搞了點不大正常的東西報復。”
“什麼不正常的東西？”念不解。
柏楊領著他們進了市局大廳，在一件獨立辦公室里，桌子上放了臺收繳來的筆記本電腦，上面停著一段視頻。
念剛要點播放，柏楊著電腦180度，順勢把念也推到對面，赧然對廖云丞一笑說：
“兄弟你就別看了，涉及孩的私。”
廖云丞點頭表示理解，他已經猜到是什麼了。
念點了播放，前面是典型的FBI Warning，接著是暗紅的背景音下，穿著清涼的優在搔首弄姿。
鏡頭推進了看，那張臉...居然是董秋分！
視頻也就播放到這里，柏楊摁了暫停，隨手又點了一支煙，悶了一口說：
“知道是什麼東西就行了。”
眼瞅著進度條還有一分鐘，后面那一分鐘的畫面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“秋分不可能拍這種東西的！”
念一掌拍在心頭憋著一口氣，覺抑的頭發都要炸開了。
董秋分又不缺錢，平時搞直播那麼多找推廣的都沒接，哪有孩子能這份屈辱。
“是穆曉澤偽造的。”
柏楊又了一口煙，說：
“穆曉澤朋友跟董冬至勾搭上了，那小子就把兩人的親照發到了校園吧，董冬至當著全班同學打了他一頓。
他氣不過，就上董秋分直播間辱罵，還把董秋分的頭給拼接到優上，說是董冬至平時老吹噓自己姐姐多優秀，這樣報復董冬至最過癮。
這小子不是專業的，照著教程做一半讓董冬至發現了，兩人把宿舍都拆了還把宿管阿姨打進了醫院，學校報的警。”
柏楊掐了煙，無奈的搖了搖頭：
“我他麼是真看不懂現在的小孩，就因為爭一個孩能鬧出這種事。”
念也明白了，為什麼董冬至剛才會堅持讓念來。
這種事讓他媽知道，那風涼話能塞得人牙疼，要是讓他父親看見，估計得住到ICU去，只能讓董秋分的閨過來。
“做視頻那小畜生在哪里？”念咬著牙說：“我不死他！”
念怒而轉，正準備往羈押室沖，只見董秋分正立在辦公室門口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。
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