霓虹燈球投出一道刺目的紅,打在臉上,將細巧的鼻子勾勒得玉蔥般直。
燈球的線移走,那道紅還在臉上,隨著音浪涌,愈發濃艷。
念手一抹,是,鮮紅的,流淌著的鮮,是剛才摔碎的玻璃片飛到了臉上。
一眩暈不控的涌上來,念想扶著桌子站定,卻發現桌子正斜向地面。
下一秒,孟洲海的手卡到脖子上,將推著往后頂了幾米。
念本就腳酸,霎時間氣道被阻,整個人失去重心似的往后倒,一下被抵在了冰冷的墻上。
“你也該死!想毀了我的都該死!”
有那麼一瞬間,念覺耳邊吹過的風是熱的,甚至有些滾燙。
的頭腦只是短暫空白了一秒,意識到了危險,忽然思路變得通,用盡所有的力氣蜷起雙掌,像兩個耳罩一樣,“嘭”的一下,猛然扣在了孟洲海耳朵上。
“啊!!”
孟洲海被突如其來的劇痛絆住,捂著耳朵,伏在剛才的桌子上緩痛。
這招果然有效。
很小在學習武的時候,師傅教過一個絕招,雙峰貫耳。
師傅說此招絕對不能濫用,試都不能試,只能在急況下用來對付窮兇極惡之人。
因為人的耳道敏又脆弱,此招一出,輕則耳鳴眩暈喪失抵抗能力,重則耳穿孔,劇痛休克,很容易防衛過當。
今天念被鉗制住后顧不得那麼多,盡管用不上力氣,也只能竭力反抗。
董小寒在酒吧里見慣了這種鬧事斗毆的,本來想讓保安出面調停,習慣的抬眼一瞥才發現不對勁,傷的竟然是念,手的還他媽是個男人。
這真是及董小寒的底線了。
“艸!在我的地盤鬧事,你他麼有幾條命夠賠!”
董小寒拎著一個高爾夫球桿從吧臺后面出來,沖著孟洲海的后背重重一砸。
他心里有數,打在肩胛骨和的連接,很痛,但實際不會留下什麼傷。
孟洲海一聲悶響蜷在地上,惡狠狠盯著董小寒,又看著念,罵他們一對狗男。
董小寒被罵不要,但是捎帶上孩就不行。
“報警報警!”董小寒吆喝著。
趁著警察來之前的間隙,掄起桿子又拍了幾下。
“小寒哥,”
念只覺得天旋地轉,扶著墻,沖董小寒招了招手說:
“你能不能先管管我。”
董小寒趕扔下高爾夫球桿,把念扶到后的聯排沙發上。
念使勁扯著他的領,說:
“你使勁摁住這個沙發,別讓它晃,我暈。”
董小寒被逗得哭笑不得,聽話地將雙手摁住沙發,睨著看慘白的臉說:
“妹子,你不會是暈吧?”
念點了點頭,剛想要抬手抹臉,被董小寒喝止住了。
“別!是被剛才摔碎的碎玻璃碴劃傷的,我讓人給你清理一下。”
董小寒剛撥出電話,只見門口出現一個拔的影,撥開人群,如一陣凜冽的寒風,疾馳著從低空掠過,直直沖這邊走過來。
燈掩映下,他極致俊的面孔更添了冷峻。
廖云丞半蹲在念面前,翕張著,有些抖,問道:“疼嗎?”
念搖了搖頭。
只能覺到麻,還有些僵,甚至有些冰涼。
他想手,看見那道淺淺的傷口上沾了點晶亮的末,是打碎的玻璃渣在皮表面,又停住了手。
“那個...我朋友往這邊走了,五分鐘就到,過來給念念理傷口。”董小寒負手解釋。
廖云丞起,攬著靠在自己腰上,睨著董小寒問:
“誰干的?”
董小寒見過各種狠角,唯獨沒看到這種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人發狠。
沒有一句狠話,甚至連語氣聽上去只是稀松平常的詢問,可是眼神鷙兇惡,讓人心頭警鈴大作。
孟洲海掙了架住他的兩個保安,整理好被掀翻的領,推著眼鏡:
“嗨,兄弟,好久不見。”
言語間有些挑釁。
廖云丞眼睛一瞇,快步上前,形如獵豹撲食一般干凈利落,抬腳重重一踢,直接踹在了孟洲海的小腹上!
“嘭”的一聲,失去重心的人如爛泥一般跌倒在地上。
他上前揪著孟洲海的領,將人牢牢摁住,每說一個字,就有一記重拳直中面門。
"兄弟?!"
“你他媽也配!”
沒有虛招,拳拳到,力度也越來越大。
廖云丞說臟話的時候,有種別樣的獷的。
念從未見廖云丞這麼瘋魔過,甚至不知道廖云丞還會跟人手,他向來都是對所有事了然于心,提前將所有盤算殆盡。
然而這次不同,他像是失去理智了一樣。
“快!拉住他!”
念頭還暈著,看不清楚孟洲海是不是已經暈厥了,只覺得廖云丞那麼輝燦爛的人,沾上孟洲海的都是抹黑。
董小寒親自上前,被廖云丞一把推開,他聽不進去任何勸告。
“媽的,瘋了瘋了!”
孟洲海牙齒被打得落了幾顆,吐了一口水,氣息已經不順,而廖云丞毫沒有住手的意思。
“廖云丞!不要跟那個人渣攪在一起,他會拖死你!”
念大聲吆喝。
聽到的聲音,廖云丞停了手,卡在他脖子上的手緩緩抬起,孟洲海貪婪的大吸幾口氣,接著冷笑起來。
廖云丞又攥拳頭給了他一拳。
董小寒吆喝著兩個保安上前拉架,廖云丞才被從地上扯起來。
孟洲海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,抹了下角的,抬眼睨著他,冷笑:
“咱們十幾年的分,用得著以這樣的方式打招呼?”
冷靜下來的廖云丞,目比任何時候都銳利。
他攥拳頭背在后,眼里有淡淡的,看著面前這個狼狽不堪的人。
他能容忍他之前種種劣跡,因為他習慣尋求有效的解決問題途徑,但念現在是他的家人,誰都不能造次。
“孟洲海,我接到每一個人都會努力發現他們的優點,只要有一點值得我學習,我都會寬以待人。你真是個例外,”
廖云丞搖了搖頭,淡淡地說:
“我在你上沒發現一點優點。”
他的語氣平靜舒緩,越是認真,越是聽得人不寒而栗。
這種從本上的否定來剝奪人自尊的方式,真是狠又絕。
孟洲海失聲冷笑起來,擰眉看著他:“你以為自己很強?”
“我不強,但也沒你這麼弱。”廖云丞說。
恰在此時,趙靜波帶著三個學生從正門進來,看見這一地狼藉,還有被打得面目狼藉模糊的孟洲海,有些倉皇。
“孟副主任...廖總...這是怎麼了"
廖云丞冷眼瞥他,俊的臉上堆上輕蔑和兇悍,聲音低沉;
“通知你一聲,你這個副主任干到頭了,你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