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。”
林諾聽到自己問。
“是啊。”莊炎興沖沖的,他格跟林諾完全不同。
雖然大學四年沒談上,但對這種事很好奇,哪回寢樓下擺蠟燭、心告白,都不了他去打探消息。
“那你們繼續看吧,我先回去了。”林諾托托鼻梁上的眼鏡,同莊炎拉開距離。道路這一側沒有公車站,要過天橋,然后再走幾百米,莊炎想喊住他,但他扭頭的時候,人已經走出好遠,在上樓梯口了。
“行吧。”
莊炎看看另外一邊的同行者。
“就剩咱們幾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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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諾回去之后,打開微信。
果不其然,金融街告白視頻已經在朋友圈中瘋傳,不本地同學都在轉發。
【我跟你們這群人有錢人拼了!】
有人發圈如是說。
不過討論最熱烈的,還屬男主角是誰。有個生就十分不屑一顧,“每次看到這種公開告白會覺得浪漫、羨慕。但等看到男主那張臉,我就知道這碗飯我吃不下去,有的人天生能忍,對著這種丑男也啃的下,活該人家發財嘍。”
這段話打完,底下有人表示不贊同,“倩倩,你怎麼知道告白的男主就丑呢?”
倩倩是蘇琴的一個室友,這話問出去后,羅倩沒再回復了。
隔天。
林諾跟陸文許和幾個博士生一起吃了一個晚飯。
陸文許在做一個省級的項目,需要人手,幾個博士生都早早回了學校,有的大年初三就回來了。
“林諾,你也跟馮城、趙博他們一起做吧。早點融進來。”
馮城看了一眼林諾。
這個學弟他們早有耳聞,知道老陸對他很看重,今年京大的保送名單,人數稀,能本科直博的更是寥寥,他微笑點點頭,“歡迎新學弟。”
“謝謝學長們……和學姐。”
廖似雪也跟著眾人往林諾的方向看,是組里最后進來的,但實力最強,平時沉默寡言。
這次聚餐,也是馮城好說歹說,才肯現。
“行了,先吃飯。”
陸文許大手一揮,指揮大家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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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斯衍的作,瞞著眾人。
到正月十五,闔家團圓,謝家的團圓家宴上,有人說起一樁事:“惠儲醫藥到了籌備IPO的關鍵階段。承銷商在協調大型投資機構參與,沈司山聯系了我們,斯衍,他想見見你。”
程予安三年前立了一家公募基金,謝斯衍在其中占45%。
一般在醫藥集團籌備IPO時,為確保發行順利并穩定價,其承銷商與財務顧問都會協調數家大型投資機構參與購買。這些機構包括知名公募、保險資管及私募權,通過簽訂“基石投資協議”,承諾在上市初期以不低于發行價的價格承接拋售盤。
其實是一種“兜底”作。
席間沒人發表意見。
謝斯衍點點頭,“書會安排。”
話題到這里,本來程予安沒有其他疑慮,就不再開口了。但他想起什麼,莫名鬼使神差,提起另一樁事,“上回沈星初是不是跟你們一塊聚會了?”
“我記得是個追星狂熱,偶像是關穎辛。”
謝斯衍不咸不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看不出什麼緒的模樣:“池曌邀請去的。”
程予安跟池曌不,只是聽過這個名字。唯一一點集,這中間涉及一個八卦。據說他跟宋家有婚約,但是是父母一輩定下的,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,婚約也不知道是否履行,而婚約的方,是宋明西。
——慕嘉的好友。
程予安想到了從前,沒有了繼續聊天的心,在謝泠關心的眼中,他放下筷子。
“你們繼續吃,我想到公司有點事。”說著,跟謝斯衍打招呼,“斯衍,你有決定了告知我。”
“嗯。” -
青灰的天幕下,飄起雪花。
飛檐翹角上積了一層薄雪,首瓦當沉默地俯瞰著庭院。
沈氏新購買的宅子里,沈星初在玩一個收藏展拍下來的古董。泥土質地,兩個泥人,手牽手。
藏品送過來時,是裝在一個黃金匣子里,很明顯,被考古教授心復原過。
這東西出自西漢一個大墓,剛上展就被人連夜拍下,送了過來。
沈星初著泥人的小手,目釘在二人肩并肩。
半分鐘后,取來一把鑲嵌寶石的匕首,沿著兩個小泥人肩并肩的隙,手起刀落,利落地劈下。
這個象征的件,歷經千年,在一個當代人手里,分了兩半。
沈司山背著手站在回廊下。
赭廊柱上的金漆被修復過了,不見斑駁;假山石嶙峋的廓被雪化;院子枯枝的剪影斜斜映在青磚鋪就的甬道,克制蕭疏,在京市弄這樣一大片江南園林圖景,匠氣有余,不足。
只可惜中年男人要的不是,要的是建筑背后象征的金錢與權力。
放眼京市,能批下這麼一塊地來,在寸土寸金之建設這麼一大宅子的,有幾個?
“小姐過來。”
他轉,朝著后的人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
沈星初很快放下手中東西,年紀看著小,其實人很機靈。管家目落在那張尚顯得稚的臉上。或許因為方才行徑,雙馬尾娃娃臉不再稚氣,反而顯出反差的冷肅,讓人不敢慢待。
“謝謝方管家,我這就過去。”
風掃過的臉頰,沈星初起往回廊走,指尖在袖中微微發僵。
天冷了。
穿的十分單薄。
“星初。”
沈司山終于開口,聲音像是從結了冰的池底傳來,帶著沉悶,“謝家那位公子,你見過了?”
沈星初看著自家爸爸的肚子。
大腹便便,想起一個詞,那腹部將灰西裝凸出來一大截,似有嫌惡,但面上卻不聲。
“之前有個接風宴,打過照面。”的聲音比落在石階上的雪還輕。
回廊轉角的冰棱正在融化,驚了旁邊的麻雀。
沈司山轉過,油膩的目沉沉落在臉上:“謝斯衍不是尋常紈绔。謝家如今在京市地位,想必你也清楚。”
“父親的意思是?”
沈星初抬眸,目落在檐角垂下的冰溜子上,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。
沈司山忽然近一步,為攏了攏服:“沈家需要謝家這棵大樹。而謝斯衍——”他頓了頓,食指輕輕劃過的小臉,“需要一位拿得出手的太太。”
“星初,你去試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