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慕嘉剛推開玻璃門,就被宋明西一把拽進了角落的卡座。
咖啡杯里的拉花已經有些散了。
熱氣裊裊,卻驅不散好友眼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。
“老實代!”
宋明西低嗓音,“你們昨晚……你答應了他的告白?”
慕嘉只好從實把昨晚發生的一切,跟復述一番。在講到兩人在大橋上接吻,哭了謝斯衍把人拉到懷里哄的時候。
宋明西聽了,震驚瞪大眼:“所以你們……這算是正式在一起了?”
慕嘉抿抿。
謝斯衍確實說過不止一次,在一起的話,在蕪州、包括昨晚在車上……
不知道算不算。
腦海中有太多細節。
像夜空中的柳絮,抓不到、不著,所以也搞不清楚,兩個人目前的關系定位。
“那你現在怎麼想的?”
宋明西湊到跟前,小聲地問,“你喜歡他嗎?”
慕嘉沒吭聲。
“那就是喜歡了。”
其實不用問。
慕嘉會喜歡謝斯衍這很好理解。謝斯衍家世不俗、還生了張出類拔萃的臉,能選的話,是個人都不會拒絕他的。
宋明西想到程予安跟謝斯衍的關系,腦海中曾經幻想過的刺激劇一閃而過……
修羅場啊修羅場。
慨人生如戲,這種小說里才會發生的節,竟然在現實中上演。
“對了,你最近跟程予安聯系過嗎?”
宋明西攪拌著咖啡問。
慕嘉搖了搖頭。
——除了春節期間,程予安那番虎頭蛇尾的話,其他時間,他們的確是沒有聯絡了。
一個好的前任,就應該像死了一樣。
何況,他都結婚了。
不想惹是生非。
宋明西對的沉默表示理解。
兩個人本來就是前任,還分手地那麼不面,當初他突然說要結婚了時候,慕嘉消沉了非常長時間,如果不是真的傷到了,不會如此不理智,去招惹謝斯衍。
唔。
算上來,謝斯衍這也算是為自己的錯誤埋單了……
宋明西慨了一句“緣分”,轉去了前臺,待:“一杯冰式,幫我打包。”
“好的,士。”
慕嘉看著,“你給誰帶?”
宋明西“唔”了一聲,片刻的不好意思:“賀忱最近住我那兒。”
說完,有點嗔地開口:“他自己的公寓在裝修,又耍大爺脾氣,不住酒店。天啦,普通人家的男的發家了也這麼矯的嗎?”
慕嘉覺得吐槽是假。
暗秀是真。
——
岑臣的生日宴,在岑家老宅辦得格外隆重。
水晶吊燈將整個宴會廳映照得璀璨奪目,香檳塔高疊,侍者們端著致的餐點在賓客間穿梭。
因為是正月,來的人也格外多,圈子相的悉數到場。
宴會伊始,岑臣就摟著白億的腰出現在眾人面前。
白億一襲淺魚尾,頸間佩戴的正是上周岑臣在蘇富比拍賣會上以高價拍得的鉆項鏈。
燈下熠熠生輝。
兩人十指相扣,岑臣時不時低頭在耳邊低語,惹得白億掩輕笑。
開局不得又是一波秀恩。
“又來了又來了。”周敘晃著紅酒杯,對旁的謝斯衍打趣,“這對炫妻狂魔又要開始表演了。”
謝斯衍沒什麼緒地看著。
岑臣很快就在朋友圈更新了一組九宮格:有白億在宴會廳中央許愿的側;有兩人杯共飲的特寫;還有那枚價值連城的鉆,配文“Tomyqueen”。
岑臣和白億是這個圈子里最早結婚的,恩秀地也最頻繁。不說環球旅行,隔三岔五岑臣拍賣會上,都要給白億拍下點什麼禮,珠寶翡翠,應有盡有,然后曬照廣而告之,讓人羨慕。
宴會過半。
白億走過來,大方表示要給謝斯衍介紹個朋友,避免他一直當孤家寡人。
周敘聞言立刻湊過來,笑得氣,“他不能去見。”
“為什麼。”
旁邊立刻有人起哄:“這還用問?有人了唄!”
周敘但笑不語,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謝斯衍一眼。謝斯衍神自若抿了口酒。
既沒承認。
也沒否認。
——
宴會很快進自由活時間。
程予安默默走到周敘旁。
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西裝,領帶卻系得有些松散,看起來心事重重。
“斯衍談朋友了?”程予安開門見山。
二十七八的年紀,一直不談才奇怪。
但在程予安的記憶里,謝斯衍邊除了白億,真的沒怎麼出現過其他人。
相親那種不算。
周敘晃了晃酒杯,反問道:“謝泠今天沒跟你來?”
“有些私事。”
是嗎——
周敘挑眉。
程予安很快把話題跳了過去。
“你還沒有回答我,斯衍往新友了嗎?我見沒見過。”
周敘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往了新友,也是你這位妹夫先知道啊。”
程予安看著面前這種悉的臉,盯了半晌,忽然道,“突然覺得婚后,跟你們之間有隔閡了。”
“別多想。”
周敘沉默了一會兒,說,“就是你開始忙人生大事,大家聚在一起的時間了而已。”
——
宴會未結束。
程予安提前離席。
他駕駛黑跑車駛出岑家位于遠郊的別墅,車載顯示屏上的時間顯示已是晚上十點。
他按下方向盤上的通話鍵,第一個號碼響了許久無人接聽,隨即換了一個號碼。
管家很快接起。
“謝泠呢?”
程予安皺眉。
“先生,太太今天一整天都沒回來。早晨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出門去了,連早餐都沒有吃。”
“知道去哪兒了嗎?”程予安問。
“太太沒說。”管家提議:“要不要問問白小姐?”
程予安握著方向盤的手了,道,“我剛從岑臣跟億那里出來,沒有在。”
電話那頭的管家聲音也困了起來:“那就奇怪了...太太平時出門都會跟我們代一下的,這次去的實在匆忙,確實沒跟我們講去了哪兒。”
現在已經晚上十點,新婚小夫妻,程予安擔心實屬正常。
“要不我再跟太太打個電話試試?”
“算了。”
程予安著眉頭,掛斷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