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嘉被他這番直白的說辭，弄得耳發燙，白皙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。
下意識攥了手機邊緣。
可始作俑者卻渾然不覺，那雙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，目灼熱得，幾乎要在臉上燒出個來。
慕嘉慌中拿起手機，猝不及防撞進他專注的視線里。
兩人隔著屏幕四目相對。
心頭猛地一跳。
謝斯衍的睫在燈下投下匝匝的影，眼底翻涌的緒，讓呼吸都滯了滯。
不過半秒的怔忡。
慕嘉就像被燙到似的，猛地將手機反扣在桌面上。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，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。
抬手捂住發燙的臉頰。
“我剛洗完澡，待會兒再說。”
說話的時候，屏幕扣著，因而也沒看到謝斯衍捂，發出低低的咳嗽聲。
——
周敘又一次出現在了宋明西的病房門外。
當天，本來慕嘉是在家里。
但宋明西說自己在醫院太無聊了，發短信過來。
其實慕嘉來醫院的頻率高的，畢竟，謝斯衍出不來，空余時間沒什麼事。
幾乎每天下班后，都會來醫院逛一圈。
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。
慕嘉起，打開來，發現是查房的醫生，主任醫生后，還跟著烏泱泱的一群人，雜七雜八，都穿著白大褂，應該是實習醫生。
慕嘉趕忙道，“我們這邊不需要查房。”
這是一早跟醫生代了的，怕影響宋明西的睡眠。
醫生緩慢地點點頭，“我知道，只是順便過來，問問宋小姐的病。”
宋明西開腔，“讓他們進來吧。”
慕嘉這才側過子。
醫生簡短地問了兩句，然后看了一眼溫記錄。
“宋小姐憂思過度，有時候也會引起的炎癥反應。你的溫一直起起伏伏，不要熬夜、多慮，最近要多休息。”
宋明西看著醫生，嗓音沙啞地說了一聲，“好。”
周敘就是這時候過來的。
他一西裝革履，手腕戴著名表，妥妥的上流圈子矜貴公子哥的裝扮，出現在門口。
這樣出挑的男人，出現在這個場合中，不實習醫生下意識地朝門外看。
結果就看到，西裝革履貴公子本人，手里拎著個保溫桶。
主任醫生看到，很快了然，再度扭頭對叮囑，“探病的這個時間可以過來，晚上九點后，最好就不要過來了。”
是對宋明西說的。
慕嘉客氣地說“知道了。”
主任醫生領著后一群人朝外走，跟周敘肩而過，從始至終，慕嘉的視線都放在他上。
就連慕嘉都遲鈍地意識到，他最近，來的太頻繁了。
遠超過該有的頻率。
他局促地站在床邊，
周敘輕咳了一聲，把湯放在宋明西病床邊的床頭柜上，“家里阿姨做的湯。”
宋明西臉扭到一邊。
不想搭理的模樣。
慕嘉這就有點看不懂了，宋明西從小在有錢人圈子里混跡長大，社方面是一把好手，一向把謝斯衍這些人，當人脈去經營，畢竟未來宋家可能有用的上的地方。
周家不說比肩謝家，也是非富即貴的，宋明西這樣甩臉子，還是頭一遭。
輕輕地出聲，“明西，周敘來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宋明西頭埋在被子里，聲音甕聲甕氣的，“嘉嘉，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慕嘉起，同周敘作別，“我就先出去了，這里麻煩你照應一下。”
說著，走出去關上了房門。
周敘看自己的湯到了冷待，短暫地躑躅。
很快站到床邊，像做錯事的學生，“你說的我都答應，但是娶你……這件事，我得先問過我父母。”
宋明西在病床上緩緩轉過頭來，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，看著他。
夕從窗簾的隙進來，在蒼白的臉上投下紅的影。
明暗間，沉默在病房蔓延。
半晌，別過臉去，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，“我那是氣話。”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被角，嗓音沙啞，“誰稀罕要嫁給你？”
剛從池曌那個火坑跳出來。
這種圈子里的人，現在是一個都不想有接了。
窗外的梧桐樹被風吹地沙沙作響，像是在嘲笑這場荒唐的對話。
宋明西覺得很可笑，能給兄弟出這種主意的人，現在跟個害者一樣站在床邊懺悔。
反而顯得不近人。
“要不這樣，”周敘撓了撓頭發，指了指湯，“要不我先去問問我爸媽？你總得給我個時間，去請示一下吧……”
這話說的可真迂回。
別說是池曌的前婚約對象。
就是不是，周家同意進門的幾率，也微乎其微。
都說不用了，他還抓不放，顯得他多誠心彌補似的。
宋明西扭過頭，直視他，“好啊，你去問吧。”
反正結果都那樣。
周敘深深地看了一眼，看著好像提別的，但是因為臉實在不好，最后只說了一個字——
“行。”
——
慕嘉再進來時，周敘人已經離開了。
“你們吵架啦？”慕嘉打開床頭柜上保溫桶里的湯，香氣一瞬間彌漫開來，是那種非常家常、但明顯放了不補品在里面的做法。
這香氣沒平病床上的人心，卻讓宋明西更加的煩躁。
“你帶回去吧。”
“我？”
慕嘉拿著保溫桶蓋子。
“嗯。”宋明西蒙著被子，聲音悶悶的，“你來之前，我吃過醫院里的晚飯了。”
慕嘉從醫院里離開的時候，已經到晚上了。
謹遵醫囑，掐著9點沒到的時間，從醫院里朝外走，沒等走到停車位旁，就撞見一道悉的影。
“嘉嘉，”
——是程予安。
“你來醫院看病人嗎？”慕嘉駐足，視線落在他上。
這里是住院部，看醫生的話，一般不會從這個門進來。
程予安目直視，搖搖頭，“不是。”他輕啟抿的，“我是專程來找你的。”
他的目直勾勾。
盯得慕嘉神不自然開來，慕嘉抬起手，將耳邊的碎發掖在耳后，嗓音溫涼地問，“找我有什麼事嗎？”
“嘉嘉，”程予安又一步上前，“我跟謝泠分居了。”
“我已經從那套婚房別墅里搬出來，如果不出意外，下個月走訴訟離婚流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