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斯衍這一覺睡了很久。
等再醒過來時，已經到接近晚上十一點，這個時間，慕嘉應該已經睡下了。
也不知道跟誰養的作息時間。
老年人一般，從不見熬夜。
謝斯衍的手放在手機屏幕上，半晌，聯系人列表里忽然跳一個名字。
【謝斯衍，我明天去謝宅探你吧？】
謝斯衍的目挪到那個名字上。
【沈星初】
說真的，他不記得自己以前加過，就是有個印象。
沈司山的兒，年紀小。
最近跟他的聯絡，莫名就頻繁起來，大多時候是單方面的，謝斯衍都沒什麼回應。
謝斯衍沒回復這條消息，轉而又翻開了同慕嘉的聯系記錄。
從蕪洲回來后的聊天記錄，他都沒有刪過，聊天記錄里，清晰記下了兩個人由拘謹到悉的過程。
翻了一會兒，謝斯衍緩緩地閉上眼睛，睡夢中，覺有人在給自己整理被子，“慕嘉……”
翻作時，不可避免地帶起了傷口，他低低地悶哼了一聲，睜開眼睛。
“你醒啦？”
沈星初一張言笑宴宴的臉，出現他視線。
謝斯衍眨了兩下眼睛。
人沒有消失，不是做夢。
他抬起冷白的指，上眉骨，嗓音低沉，出一疏離，“你怎麼進來的？”
這塊兒現在被程玉下令，守得不風。
蔣瑤都是提前知會會管家，又跟陳苻嵇聯絡，才得以進來。
沈星初笑笑，“謝伯母請父親來喝茶，我就跟著過來了，說要自己轉轉……”
笑了一下，眉眼很狡黠，“我看到墻邊有個，沒人把守。”
謝斯衍對宅子不太悉，他擰起眉來，在腦海中回憶過往。
一個……
難不是十年前，謝泠養過的那只狗……
當時在這個院子里開辟過一個門，方便它進出。
那好像是陳苻嵇專門雇了工匠弄的。
謝斯衍看過來的眼神，倏然變得莫名，其中夾雜一縷復雜的緒，沈星初此時還渾然未覺，得意地炫耀，“我厲害吧？”
謝斯衍已經從床上起來。
他沒跟陌生人共一室，還能安染躺在床上的習慣。
起后的作不可避地牽扯傷口，一舉一，但他掩藏地很好，客氣將人往外請，然后作勢關門。
沈星初子卡在門口，不肯離開：
“喂，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？”
“我可是費好大勁兒，才能進來跟你說說話。”
謝斯衍深深看了一眼，視線下移，落在沾染了落葉的服上，“還是去清洗一下吧——”
在沈星初狐疑的眸子里，他道，“那是狗。”
沈星初下了樓。
又在謝宅后院轉了兩遭，無聊至極，想再度往謝斯衍樓上去的時候，發現通過二樓的門，都被他從鎖上了。
“小氣鬼。”
沈星初隨意地罵了兩句，轉而掏出手機來，手機上有一連串的消息，五花八門，過屏幕，挑了一個群進去。
【星初，你的相親對象怎麼樣啦？】
三年八班閨群里，有人@。
沈星初回憶方才的場景，不忿地敲擊屏幕，半晌，代號沈大的號碼，發出了一條回復。
【老男人一個】
【腹都舍不得給我瞧】
——
謝斯衍三天后，從謝宅里出來，天已經變了，圈沸沸揚揚地傳著周敘即將結婚的消息。
周敘……？
謝斯衍甫一聽到這個名字，以為自己傷過重、聽力出問題了，“他結的哪門子婚。”
“就是結婚啊，正常的結婚，”他這語氣，搞的過來探聽虛實的老總也遲疑了，“周家請柬都送了，這總不至于……有假？”
謝斯衍翹起的角，就不翹了。
變得平直，表深思的模樣。
池曌的婚事一直在籌備，這件事他倒是知道，他跟宋明西接婚約后，就把婚事提上了日程，關穎辛開心的不得了，在大熒屏上多次炫耀婚戒，想不知道很難。
但是周敘……
謝斯衍給周敘打電話，周敘很快表示自己就在附近，邀請他過來，“誒，不好意思，我忘了，你上有傷，要不我開車去接你……”
他態度熱絡殷勤，很快掛斷電話，謝斯衍索躺在家里等。
周敘做事周到，直接給柳珩也帶上了，免得謝斯衍在他們玩的時候倒下，兩個人的車很快停在謝宅門口。
“你要結婚了？”
謝斯衍從老宅里出來，緩慢走到他車旁邊，看著降下的車窗，順口問道。
短暫地張大口后，周敘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算是。”
謝斯衍又問，“哪家的姑娘？”
“那人你也認識，”周敘看了一眼柳珩，吞吞吐吐，“就，慕嘉的朋友……那個宋明西的。”
他聲音越說越小。
謝斯衍看他的眼神，當即就有點不對勁了。
坐上副駕駛，他冰冷的表，仔細盯著他的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，挪開視線，忽然開口道，“我覺得，我們周末應該組織一下，去寺廟里燒個香。”
周敘：？
謝斯衍著眉骨，腦海里默默地晃過一個想法——
一個兩個。
都看上兄弟的朋友。
他們這圈子，怕是撞邪了。
不過這話他沒有講，只是臉沖著前面，吩咐旁呆愣的人，“開車。”
謝斯衍率先被柳珩扯著，去醫院里檢查了一遭。
全檢。
謝父手下的實在重，檢查室，他那傷，為醫生見多識廣的柳珩，都目驚心。
更不用提周敘。
“臥槽臥槽臥槽，”伴隨著醫生的作，他看著哥們兒的后背，驚個不停，“你這樣，我現在只慶幸方才你沒死我車上了。”
謝家的太子爺死自己車上。
他的婚還結不結了？
謝斯衍頭疼地偏過頭看他，“能不能說的好的？”
柳珩把周敘拽出去，兩個人在檢查室外的走廊站定，柳珩突然神莫名地問，“婚禮籌備的怎麼樣了？這次真的確定了？”
周敘意興闌珊，表有點復雜，“算是吧。”
“你這事，你父母怎麼說？”
他父母，周敘腦海里會想起父母聽到的第一反應——
“謝天謝地，這次終于不是什麼小明星了。”
“周家的祖宗，終于顯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