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什麼事，謝謝你，方管家。”
程予安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緒。
未等電話那頭，管家再多說什麼，他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通話。
手機屏幕暗下去。
他直接在導航中輸“萬佛寺”，蜿蜒的山路在屏幕上延，距離此地11公里。
程予安指骨在方向盤輕敲，路上，空撥通了慕嘉的電話。
“嘉嘉，”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，“等我消息。”
電話的另一頭，傳來輕微的呼吸聲。
他能想象，慕嘉此刻咬著、忐忑不已的模樣。
總是這樣，遇到關鍵問題，會依賴他、求助他，他也樂于為解決任何難題。
他不關心慕嘉跟謝斯衍，是如何差錯在一起的。
不重要。
只要現在回頭，他會毫不猶豫接納，領證都可以。
慕嘉輕聲問了句什麼。
“最遲明天，”程予安踩下油門，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，在轟鳴聲中，他給出保證，“你就能出來了。”
過了好一會兒。
電話里傳來輕的聲。
“好。”
——
位于郊外的萬佛寺，于蒼翠群山間。
一路上，風景盡顯北地風。
車子駛山中，只見道路兩側古柏參天，遲來的晨鐘暮鼓聲悠悠傳來，又過了一會兒，朱紅的寺墻，映眼簾。
程予安到達院門時。
三輛黑轎車，已經靜靜地停在寺廟門前的銀杏樹下。
幾個黑保鏢肅立在側，無其他旁人上香進寺，顯然已經清場。
程予安熄火，下車，遇到保鏢的阻攔，報上了姓名，都是謝母帶來的人，對方自然了解這位是姑爺，很快讓開位置。
大殿。
謝母手持三炷清香，在住持的指引下虔誠禮拜。
鎏金佛像寶相莊嚴，俯視著團上虔誠的影。
上香流程一不茍——
唯一的例外，是程予安意外踏殿。
謝母正許著愿，許到家宅平安，眼尾余瞥見徑直走進來的程予安的影。形歪了一歪，匆匆結束跪拜，由人扶著起，面向。
“予安？”
謝母眼底閃過一詫異，但很快換上得的微笑，“你怎麼來了？”
程予安沒有立即作答，而是問主持后的小和尚另取了香，依禮敬拜。
香灰落在鎏金香爐，他方才開口：“我有事想同您講。”
謝斯衍此刻就跟在謝母的后。
在佛像莊嚴的凝視下，他冰冷眸掃過他，率先開口，“有什麼事，當面說吧。都是自家人。”
程予安看了他一眼，索也不再遲疑，直接了當，“我的朋友，慕嘉，被斯衍關在淮安東路。”
“就在斯衍去年斥巨資拍下的盛海1號的別墅里。求助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……”他目鋒芒，大膽地同臉不虞的謝斯衍對視，“謝夫人，我只是想來詢問一下，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？”
主持聽到這句，心下微驚之余，很快帶著小和尚退出了正殿外。
謝夫人看了一眼，沒阻攔對方的作。
還能有什麼誤會呢？
聽到這句話，心底已經‘咯噔’一聲。
從前不悉，現在，對慕嘉這個名字，可是太了。
一個人，攪得謝家上下不得安寧，讓一向以事業為重的兒子，把妹妹推出去，就為了拆散對方跟時任男朋友。
這件事做的，縱使知道了，都不敢對丈夫聲張，本沒法出去說。
現在事已至此，兩家并一家，到底隔著一層，對程予安不好說什麼，只能懲罰自己的兒子。
謝母扭過頭去，看向謝斯衍，“斯衍，予安說的是不是真的？”說完，盡力地找補，“你最近，不是一直都在跟星初在相嗎？”
謝斯衍倒是十分坦。
也懶得否認了，他點頭，“是有這麼一回事。”
程玉瞪大眼睛，后退了一步，在正殿里差點摔倒，“你……”
心下也了解，即使謝斯衍當時真存了那心思，現在也不好擺上臺面去講。只好裝作不知，維持表面得，聲音繃，“斯衍，人拘是違法的。你怎麼能……這麼對予安的朋友？這其中，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。”
謝斯衍面無表，“那又如何？”
似乎是對謝母，又似乎是對程予安。
他挲腕間那只名表，坦白地讓謝母無所適從，“以謝家的勢力，我做這種事，應該還不至于被警察局追究吧。”
“……斯衍！”
謝母被氣的肝疼，形歪斜，手臂一把被后的陪同扶住。
最近的事，樁樁件件往外冒。
手指發抖，“謝斯衍，我都快不認識你了……還是說，你本來就是這樣？”
謝斯衍回眸，坦地同謝母對視。
最近一段時間，謝母做了多事——
把他關在祠堂、拿鞭子，卸掉謝斯衍在中建的所有權力，甚至威利，讓他跟沈星初相親……
屢被制。
是個人都會發，謝斯衍語氣森冷，“怪我們謝家上梁不正。”在程玉費解的眼神里：“爸不是在外面，也另有一個家嗎？”
“啪”地一聲。
一掌甩在了謝斯衍的臉上。
程玉一向不主張當面訓子，給人遞話柄笑料。
但此刻顧不得這些。
滿腦袋都是謝斯衍的這句話。
謝延確實在外面另外有一個家。
他對那個人，也是萬年如一日，千萬寵。
只不過，那個人不能生。
不然，現在中建，在不在自己兒子的手上，很難說了。
程玉被氣地發抖，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親自養教導出來的兒子，手指著他，“你……”‘你’了半天，說不出一句話。
丈夫是自己縱容的。
兒子也是自己一手教養。
甚至現在，兒子跟那個人分手、跟沈星初相親，也是自己安排，腦海里忽然浮現一句話：
兒子不會共母親。
程玉收斂起眉眼。
努力提醒：程予安還在，現下不是爭論這個話題的時候。
就聽謝斯衍說，“您想我乖乖聯姻，就別管我在外面另外找人……媽應該不會管這麼多吧？”
他說完，轉過，冰冷眸看向程予安，“倒是妹夫，如果不是我摁下離婚流程，現在是不是都已經跟阿泠，打完離婚證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