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9、
餐廳外。
霓虹燈在路面上，投下閃爍的倒影。
宋明西踩著高跟鞋，快步穿過旋轉門。
周敘跟在后，手一把拽住手腕。
“你拽我做什麼！”
宋明西猛地甩開他的手，扭頭發怒，“我出來，不是正合你的意？”
珍珠手鏈在拉扯中斷裂。
珠子滾落一地。
周敘下意識彎腰去撿，卻被一把推開。
“周敘！”宋明西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怒意，“我都看見了，你們大可不必這麼遮遮掩掩。”
跟周敘是協議婚姻，把同房的。
按照他以前往朋友的頻率，這段時間，都該換兩個了，現在卻天天在家守著自己，當然不會天真地覺得，是自己魅力大到讓海王轉了。
只是費解。
而就在剛才，總算知道緣由了。
——原來是幫著他的好哥們兒，嚴防死守，生怕自己攪他坐齊人之福的好事兒。
低下頭，撿了兩下珍珠，索不撿了，著發紅的手腕，“你們在洗手間說的話，我聽了一半。”
回程的車里，沉默得可怕。
到了家，周敘才試探地解釋，“斯衍他是有苦衷的……”
“所以，他跟沈星初？”
“可能、也許、大概，”周敘煩躁地扯開領口，領帶直接被他丟在了沙發上，“要訂婚了。”
這話一出口，瞬間仿佛投下一顆核彈。
宋明西“噌”地一下，就從沙發上跳起來。
“他們都要訂婚了，”高聲質問，聲音都微微地發抖，“謝斯衍現在還把慕嘉關著，他怎麼想的……”
“不行，我要跟嘉嘉說這件事！”
周敘一聽，也從沙發上彈跳起來，懊惱地丟掉西裝外套，手過來想抱，卻被躲開。
“祖宗，算我多行不行？”
“我們的事還忙不完，別去管人家的私事了可以不？”周母的催婚消息天天來，他這邊可是焦頭爛額……
宋明西搖頭，抓起鑰匙就往門口走。
周敘慌忙攔住，“這麼晚你去哪？”
“慕嘉是我朋友。”
推開他的手，眼神堅定，“我不能看著被蒙在鼓里。”
——
紅跑車在別墅區外緩緩停下。
宋明西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，還沒從方才消息的震驚中緩過來——
腦袋里回著：謝斯衍要訂婚了！
慕嘉知道了該怎麼辦？
真恨自己，一開始還鼓勵隨便玩，這一段時間，的患得患失，看在眼里……
遠燈照亮了鐵藝大門上纏繞的薔薇。
淮安東路，盛海1號別墅外，宋明西坐在跑車里，掏出手機，通訊錄停在‘慕嘉’的名字上許久。
車窗外的樹影婆娑。
別墅里的慕嘉接到電話時，正被季汝青上門，做著第二次檢查，檢查容有點恥，不適地在檢查床上來去。
手機被拿到耳邊，宋明西直截了當問，“你最近跟謝斯衍相的怎麼樣？”
“還行。”
慕嘉以為只是順口問問，關心一下。
最近，倒是有點想通了。
反正出不去。
按照沈星初的年紀，謝斯衍也不至于跟發生點什麼。他總不至于白天在外面跟沈星初茍且，晚上還要回來日日睡自己……扛得住麼？
所以，現在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。
宋明西被的態度，弄地糾結了，周敘正好開著車追過來，遠遠看見那輛車停在謝斯衍別墅外面，直接下車，從別墅門口拽走人。
宋明西惱怒的拳頭，砸在他口，被周敘眼疾手快掌控住，“你們男人，都這麼渣的麼？”紅著眼睛。
周敘看了一眼。
這話他不知道怎麼接。
非要說，謝斯衍可能，還屬于他們男人這個范疇里，潔自好的，前友都沒幾個。
作為歷任朋友往過一打的周敘，他此刻忽然覺得，把謝斯衍跟他統稱為“你們男人”，還有點辱謝斯衍了……
“回家再說。”
他直接把人扛起塞進副駕。
走手機時瞥見最近通話記錄，語氣急燥兩分，“你已經跟說了？”
宋明西捂著臉，難過地掉了會兒眼淚，才悶悶地開口，“沒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周敘沒把手機還給，而是揣到了自己兜里，直接往婚房方向開了。
——
謝斯衍破例的晚歸。
謝宅里，書房。
“謝總，中建與程家的合作項目，對方正在陸續撤資。”
助理的聲音過聽筒傳來，“是程家單方面提出的解約，他們抓住了一些合同，不想支付違約金。”
程家提出……
謝斯衍垂眸，忽然覺，手中的事，開始一件件離掌握。
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。
三聲敲門聲后，房門自打開，謝泠出現在謝斯衍的視線中。
“哥。”
的聲音輕得像羽落地，視線躲閃著，“能不能幫我查查，他在哪兒？”
謝斯衍給讓開路，徑直走回了書桌，順口問，“誰？”
“陳苻嵇。”
鋼筆在紙上劃出一道突兀的墨痕。
謝斯衍摘下眼鏡，鏡折疊，他額外地看了一眼謝泠，“他住院了。”
目掃過妹妹瞬間蒼白的臉，補充，“在國梅奧醫學中心康養。”
謝泠的手指，猛地攥了擺。
“他現在...還好嗎？”
“這個要問過醫學中心，”謝斯衍將文件合上，擺出兄長的姿態提醒，“你該關心的另有其人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，看了眼無名指上殘留的戒痕，“不需要我提醒吧？”
夕西下，書房里暗了下來。
謝泠低頭盯著著地面，深吸一口氣：“我離婚了。”
空氣驟然凝固。
謝斯衍的瞳孔微微地收兩下——突然有點明白，程家為何在項目理上如此果決。
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程謝兩家的聯姻牽扯多利益。他慢慢站起，影籠罩在謝泠上，卻是問了一句，“程家同意？”
“小嬸嬸支持我離婚的，”謝泠不敢抬頭直視哥哥的眼睛，只是小聲地開口，“程家也……沒有異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