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還沒吃醋，這還說自己不是蠻不講理的人。
整座電梯都冒著酸氣。
柏臨低頭，眼睛和平視，帶著幾分無奈和好笑，“看來真的是生氣了。”
明明氣鼓鼓的心生怨氣，卻佯裝毫不在意若無其事，小叭叭張開還能懟他兩句，這副模樣落他眼里，越發難以移開視線。
他家小姑娘吃醋的樣子可真是可。
他還是第一次看吃這樣的醋。
莫名，有點愉悅。
“這次想吃什麼？”他指腹刮蹭耳垂，“我給你買。”
方絨雪著電梯樓層一點點下去，瞪過去，“用不著，我自己可以買。”
眼神明明惡狠狠的，可五實在俏小巧，沒什麼殺傷力，就像貓再怎麼張牙舞爪也無法裝老虎。
電梯門開了，柏臨還想攔住。
仗著形小，直接從他臂彎下溜走了。
他反應很快，只不過還沒把人撈回來，走廊來來往往不人。
本來就在氣頭上，這會兒要是曝他們關系的話，那他怕是這輩子都很難把人哄好了。
畢竟是公共場合，方絨雪和柏臨一前一后從電梯出來。
難免引人注意。
方絨雪看到一個男經理正在好奇打量他們。
直到被柏臨注視回去。
男經理忙上前打招呼：“柏總。”
柏盛不止有酒店業務，產業涉及非常廣泛，平時那些高層領導都很難見到柏臨一面，他卻意外地經常出現在柏盛酒店。
再看旁邊的方絨雪，結合之前的事，男同事很難不懷疑什麼。
方絨雪反應迅速，雙手覆在跟前，回頭朝柏臨畢恭畢敬頷首，“表哥，沒什麼事的話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柏臨眉一凜，“你——”
周圍的人不。
再不悅，他也沒有表現得太明顯，聲線沉幾分，“你這句表哥的可真不錯。”
不僅沒有收斂，反而變本加厲，“表哥喜歡的話，那我以后天天給你聽。”
“……”
他算是領教到氣人的本事。
忘了之前自己是怎麼一句一句老公求饒的了。
好了傷疤忘了疼。
“哦對了，清落小姐今天找你安排生日會的事，你可千萬不能忘記哦。”方絨雪俏皮地眨眼睛，“不然回去被表嫂罰跪板。”
男經理一臉錯愕，先是驚訝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員工竟是柏總的表妹，又驚訝那句表嫂，柏總是離單份了嗎。
氣完人方絨雪利落地走了。
男經理諂上前：“柏總最近有喜事啊。”
這馬屁拍的實在不是時候。
柏臨這邊和小姑娘鬧別扭，就被人說是喜事。
經理還以為自己能沾沾喜氣升職加薪，沒想到被頂頭上司面無表睨了眼，“腦子不會用捐給豬圈。”
聽命過來辦事的封書也沒能討到好眼神。
即使注意到柏臨面很差，由于接的命令是老太太那邊的，封書不敢得罪。
小心翼翼，盡量低語氣詢問：“柏總，老太太打算把孟清落小姐的生日會安排特級主廳。”
柏臨眼底像是結了一層冰，沒有毫溫度，聽到這里是微微瞇眸，淺淡的從瞳孔里反出來，“別在我面前提。”
任何事都不想再聽。
封書心里苦，您不想提，可他這個做書得匯報工作啊。
“老太太還讓您準備一份厚重的生日禮送給孟小姐。”封書繼續著頭皮說，“您這邊是什麼打算？”
說出來后也好讓他給老太太那邊有個回應。
“我和素不相識，沒有任何的，我為什麼要給送禮？”柏臨際凜著弧度，“既然喜歡，自然會以長輩的名義去送，不會丟兩家的。”
他要是送這個禮，不論大小好壞，外人都會篤定他們兩家聯姻的關系。
“那您是什麼打算都沒有嗎？”封書繼續小心謹慎，“那我就回了老太太那邊。”
柏臨大步流星地往電梯口走。
給那小姑娘發消息。
還好，微信沒被拉黑。
他們自從加好友后，大部分都是他在發消息。
柏臨眉頭一皺，將手里的文件往后面一扔。
封書反應極快地接住了。
“以后別再讓孟清落出現在我眼前。”他沒好氣，“老子剝了一百多只小龍蝦哄好的人被幾句話氣走了。”
封書連連點頭，“方小姐是因為這件事生氣了嗎？”
“廢話。”
“那是好事啊。”
柏臨凌厲的眼神掃落下去，“你再說一句？”
“我是說，這是好事啊。”封書脊背一邊冒汗一邊解釋，“孩子吃醋無非就是因為，方小姐就是因為太你，所以鬧別扭，您多哄哄就好了。”
柏臨的眼神慢慢收回去，擰擰領帶，恢復以往的淡然從容，“是嗎。”
可那個小吃貨，拿吃的哄已經不奏效了。
“明天北城是不是有一場珠寶拍賣會？”柏臨忽然問，“你替我場，我想買個禮哄。”
封書忙應承，慨男人果真只對心上人上心，柏家長輩要挾下柏總都無于衷，不打算給孟小姐送禮，一心只想著那位方小姐，甚至人家都沒過生日就地送禮。
下班時間。
方絨雪路過前臺聽到一陣嘈雜聲。
一個著玄暗紋真唐裝的老太太提著鱷魚皮包，正站在前臺理論，個頭不高，氣質卻分外出眾，鬢邊的白銀打理得一不茍。
指尖捻著一串沉香木佛珠，轉的作優雅緩慢，面容衰老骨相尚在，可見保養的不是一般的好，也可以辨認出優渥的家境。
前臺對也是戰戰兢兢，不敢毫怠慢得罪，說話都是低著頭的。
“你們酒店的服務實在是太差了，連個會說粵語的人都沒有，服務態度也沒有人味。”老太太說著，搖了搖頭，“小地方嘅人真系冇意思。”
后半句聽不懂，前半句還是聽得懂的，說北城的們是小地方的人。
方絨雪拉過一個前臺的角，“這位是港島那個貴客嗎？”
前臺點頭，低聲音，“可別提了，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客人，幾天時間就氣走好幾個服務管家。”
“客人不是上帝嗎，給的提多啊。”方絨雪慨。
眼看著老貴婦又要用粵語罵人，怕影響到其他客人，方絨雪主走到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