貴兩萬怎麼就不算貴一點呢。
“別墅區車庫有很多車，你可以隨便挑。”柏臨說，“沒必要委屈自己買小車。”
“我不委屈，我很開心啊，這買車的錢是我自己掙的呢。”
方絨雪振振有詞。
來度假村這陣子，工資和獎金翻了好多倍，終于有錢買車了。
托腮，喜滋滋憧憬，“等我有空提車，我帶你去兜風，整個北城逛一圈。”
“逛不了，半路就沒電了。”
“……”
太掃興。
方絨雪不樂意哼了聲，“那你不愿意坐我的車嗎？”
柏臨不可能屈尊降貴坐那樣的小車。
但耐不住忽閃忽閃的眼眸。
“愿意。”他擰開這邊車門，長指做了個紳士邀請的簡單手勢，“公主想做什麼，我隨時奉陪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抬手搭在他的手心上，任由他接過來，抬起胳膊環抱住他勁瘦的腰際，抿笑的眼睛像盛了碎的星，角揚起，兩顆小梨渦著的漣漪。
秋風吹拂，發梢飄過他的下顎，心臟仿佛也被無形的羽過。
“那邊的桂花開了。”方絨雪抬手指了個方向，“你要不要帶一點回去，放在辦公室里超級香的。”
“桂花？”
經過一提醒，柏臨嗅到空氣里彌漫的淺淡的桂花香氣。
丹桂的味道。
陌生又悉。
哪怕間隔一段距離，香氣也似有似無在鼻息間飄，經久不散。
柏盛度假村什麼時候種的桂花？
柏臨形僵在原地，瞳孔一瞬的空白，下顎線繃，長指無形中掐白了手心。
良久，仿若經歷長時間的缺氧，他嗓音無比黯啞，像糅雜一把沙，“我不喜歡桂花。”
“為什麼，是不是味道太濃郁了。”方絨雪拿起包，沒注意他的臉，“郁老太太喜歡花，今晚還想用桂花泡溫泉呢，我得去給摘點。”
不止一個人去摘桂花。
園丁和保姆阿姨也在，好些人忙忙碌碌，才積攢了夠一個溫泉池的新鮮桂花。
柏臨開車路過桂花園。
視線掃過金燦燦的一片花叢，日頭正好，輝浸染著綠葉金花，還有最惹目的丹桂，澤艷麗似火。
一棵丹桂樹前，他看見一張悉面孔。
柏云忱正在修剪花枝，左手握著一把園丁剪，刀刃鋒利堅。
日頭底下，折出刺眼尖銳的芒。
柏云忱也看到自己這位弟弟，淡笑朝他招了招手算是招呼。
看似在笑，眼底卻無半點溫度。
柏臨沒有回應，無視那張看似斯文的笑面虎面孔。
晚上是方絨雪的夜班。
這里的夜班很輕松。
郁老太休息得早，也可以休息。
方絨雪來到溫泉房。
這是天然礦質的溫泉水，溫度恰到好，不燙不涼，很適合老年人放松神經，驅除寒病。
郁老太來之前，郝特助吩咐方絨雪：“記得把這些桂花瓣撒得均勻一些，還有這里的紅酒，等老太太來了之后再倒進去，提前倒的話會影響效果。”
“還要倒紅酒？”方絨雪小臉詫異。
只知道牛浴玫瑰浴，從來沒見過紅酒浴。
“是，這是老太太多年以來的習慣。”郝特助說，“紅酒里面有抗氧化的分，可以緩解衰老。”
“噢噢，怪不得看起來這麼年輕呢。”
“？”郝特助也被這個稱呼給驚到了。
要知道其他服務生都是畢恭畢敬郁老太太，稱呼都是帶“您”的，禮儀周全。
郁老太太不讓方絨雪用“您”字稱呼就算了，什麼時候還讓。
郝特助好心提醒，“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。”
“嗯？誤會什麼？”
“誤會你是老太太的孫。”郝特助說，“還是別的好。”
倒不是管的太寬，替老太太糾正稱呼。
而是如果的話，一旦被認為是孫，那可能會引來殺之禍。
“噢噢。”方絨雪點頭，仔細想想確實不太好。
一個打工人，和郁老太太套近乎的話會惹人閑話，認為有意結。
經過這些天的相，郁老太太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犀利。
不過是養尊優慣了，追求致，加上不適應北城的生活習俗，難免挑剔些。
方絨雪一一檢查浴袍，大巾，防拖鞋，還有溫熱茶飲和應急果盤。
妥當后聽到外面郁老太的靜，掰掉紅酒塞。
隨著溫泉騰騰升起的熱氣，紅酒的氣息隨之飄在鼻間。
醇香沁人。
方絨雪不認識紅酒品牌，一串法文，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。
用這樣的紅酒泡溫泉，果真奢侈。
忍不住多嗅幾下。
門口，郁老太忽然推門進來，看到這一幕，以為是要喝調配的紅酒，倉促提醒：“這個不能喝！”
方絨雪被嚇了一跳。
手里兩個酒瓶猝不及防跌落池中。
雙眸瞪大，下意識手去撈。
沒撈著，人跟著下去。
嘩啦——
池水撲騰，水花濺起。
腦袋先水的方絨雪是栽進去的，口鼻沒能合上，嗆了不水進去，掙扎撲通，胡拍打池面。
“我不會游泳……唔……”
郁老太走到池邊，無奈好笑，“這池子水還沒到一米。”
方絨雪一愣，手沒再，慢慢從水里站起來。
心虛勉強地了個尷尬的笑。
低頭看著狼狽的自己和浸的工作服，臉上浮現出懊惱，匆忙把紅酒瓶從池子里撈出來。
“不好意思老太太，我把你的溫泉池弄臟了，我……”
“沒事，我本來就想喊你一起來泡的。”郁老太遞了件溫泉泳給，“把的服了，換上這個。”
“這不太好吧……”
不過一個小小服務生，哪有資格和客人一起泡溫泉。
“我無聊，想找個人說說話。”郁老太堅持。
方絨雪不好再拒絕，先爬上岸，的工作服在上，費了好大的勁才掉。
當褪下最后一件工作時。
圓潤雪白的邊印著的小心胎記赫然顯現。
郁老太瞳眸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