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老太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名義上的孫在。
倒是一點都不慌，“你以后就是我們郁家的大小姐了，出門在外，哪需要自己開車。”
說罷，向旁邊兩個西裝革履的司機保鏢招手，“這兩個是給你安排的司機，想去哪里和他們說一聲就行。”
話說得很有道理。
有司機開車，當然比沒司機的要好。
“可是……”余曉看了眼方絨雪，“，你為什麼要給送車？”
平時郁老太對方絨雪多加照顧就罷了，不過是看在柏家的面子上，說到底兩人非親非故，怎麼能出手送這麼貴重的禮。
郁老太橫眉，愈發不耐煩，礙于公眾場合不得不解釋，“這車我沒送給，是讓當代步車，不然這大老遠的絨雪每天打車過來，不就耽誤了工作。”
有些服務生是直接住在度假村的，不像方絨雪這麼麻煩來回奔波。
余曉終于無話可說，想了想，那車只是借給方絨雪而已，沒什麼大不了。
方絨雪卻怎麼都不肯收下，“郁老太太，這車我用不著，我過來是想和你說一聲，我升職了，以后怕是很來這邊了。”
郁老太一愣，“怎麼個事？你不想多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了？”
“是柏臨的意思。”
“這臭小子——”郁老太捂著心口，被氣得不輕，沒忘記安，“沒事，升職了你也可以常來玩的，這車你還得收著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
“你不要的話就別來看我了，我不喜歡遲到的人。”郁老太說著就變臉了。
一旁郝特助解釋：“方小姐，你就收著吧，我們這些私人助理也被安排代步車，你不用有心理負擔。”
聽說其他人也有，方絨雪不好再拒絕，沒車確實不方便。
回去的路上，方絨雪對瑪不悉，速度緩慢，過擋風玻璃，清晰地看到有個悉的人影過馬路。
是上次見過一次的柏家大哥柏云忱。
他很喜歡桂花，常在桂花園徘徊，似乎看見車里的，他朝淡淡一笑，溫雅斯文，看上去人畜無害。
兩天后。
方絨雪升職后就沒來過柏盛。
柏臨給打電話發消息詢問，只回了個三個字：【我沒事。】
他再問，就沒靜了。
兩天。
是兩人認識以來最久的一次離別。
柏臨翻了翻手機，屏幕始終沒有震，他長指推開，煩躁地了眉心。
封書看出上司煩惱的點，“柏總，我就說吧，上次的事，方小姐肯定不會只生兩天的氣。”
“閉上你的烏。”
封書是閉上了，笑有些憋不住，“那您什麼時候向方小姐認錯？”
“認錯？”
柏臨沒想過。
給升職也是為好，帶領更快長。
柏臨又掃了眼屏幕，全都是他發的消息，而什麼都沒回。
“我不認。”
沒錯，認什麼錯。
封書：“真的嗎？”
柏臨：“封書，你最近很喜歡笑？”
“沒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向低頭。”
“難道……不是……嗎？”
“我說了我不認。”柏臨心煩氣躁，丟開一直沒回復的手機，“誰低頭誰是狗。”
等方絨雪適應管理層的生活就會知道他出發點是為好的。
隔天。
封書再來報。
“柏總，我聽副總監說，方小姐沒來公司的原因是請病假了。”
柏臨下意識起，“病假？什麼時候的事？”
“是的，前兩天冒了。”封書說，“換季后很多人都冒了。”
“那這些天為什麼不和我說？”
“可能怕您擔心吧。”
封書暗想，不和您說，沒準是和其他男人說呢。
柏臨長邁開往門口走去。
封書要跟去，“柏總，您這是要去哪兒？”
“別跟著。”柏臨只撂了一句。
“需要我幫您開車嗎？”
“我自己有手。”
封書只好止住腳步，扶額。
為什麼不讓跟著，是怕人發現他去做狗了嗎。
悉的車一來，門口的旺財率先喚。
樓上，聽到靜的方絨雪緩緩從床上爬起來，拉下窗口一瞧，仰頭嘆氣。
旺財放外面是看家護院的，但下樓開門的時候，旺財恨不得搖著尾把人往屋里請。
咳嗽一聲，“你怎麼來了？”
聽得出來，嗓音略帶沙啞。
幾天不見，比之前更清瘦，外面套著淡紫珊瑚絨睡，顯得小胳膊藕段似的纖細白，整個人小小地杵那兒，天生猶憐。
柏臨沒回答，掌心往額上一試，“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。”
“你是醫生嗎，我為什麼要告訴你。”白他一眼。
他單手摟住腰肢，“小絨絨，你非要用這個語氣和我說話嗎。”
“那我用什麼語氣？”仰首，振振有詞，“難不我要說，親的老公，你終于來啦，人家想死你了呢。”
“你還生氣嗎？”
“我哪敢，柏總說一不二，雷厲風行給我升職加薪，我謝你還來不及。”
沒法正常說話了。
柏臨拉住的手，“你到底生沒生氣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
“真的，我只是這幾天冒了，沒空回你消息，等我痊愈之后……”
緩了口氣，“就有力氣扇你了。”
說罷，甩開他的手，退到門口。
柏臨想上前，但被眼疾手快把門給合上了。
他按了兩下門鈴：“絨絨？你開個門，我們有話好好說。”
“沒什麼好說的。”
“外面這麼冷，你舍得讓我站在風里嗎？”
聽到這句。
方絨雪似乎想到什麼。
擰開了門。
“外面冷，進來吧。”
柏臨剛上前，發現是低著頭對旺財說這句話的。
他想跟著一起進去。
方絨雪小胳膊攔得死死的，紅生冷出幾個字，“我是讓我的狗進來。”
他看了眼門的旺財。
又看向決絕的，長指撥開的胳膊，淡聲陳述：“我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