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路上。
方絨雪打量手里的八張照片,突然發現一個疑點。
“奇怪,攝影師不是給我們十張嗎?怎麼我這里只有八張?”
柏臨淺笑,“你自己拿了八張還不夠,不給我分一點嗎。”
“好吧,那就再分你一張,我很大方的。”遞一張過去。
喜慶的紅底,圣潔的白襯衫,燦爛的笑。
好的下午。
方絨雪不急著回去,像個小孩似的被路邊擺的攤吸引住,挪不腳步。
拽拽柏臨的袖,“那邊有賣紅豆沙冰。”
“這麼冷的天你要吃冰?”
“沒事,我小時候經常背著我爸吃,他一次都沒發現。”
雖然父親不在,但方絨雪形條件反似的,很重地繞到擺攤的傘下,才開始點沙冰。
柏臨一手替拿了包,另一只手舉著被咬了個缺口的大棒棒糖,無奈跟過去。
這邊設立不攤位,讓快荒廢的舊公園一到傍晚就熱鬧起來。
方絨雪嘗了口沙冰,過完癮后心滿意足,小都變甜了,“覺自己好幸福。”
“嗯?”
“有你這麼好的男朋友陪我一起逛公園。”額頭著他臂膀,“超級幸福。”
柏臨眉眼舒展,瞳孔細碎的閃,連帶著低醇嗓音都挑起雀躍的尾調,“我也是。”
“你是因為有我這麼漂亮可迷人善良的朋友陪伴所以幸福嗎?”
“嗯,是。”他應了的自夸,但更多的是為的幸福而幸福。
“誒。”方絨雪眼睛明亮,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,“那邊有人賣線,看起來很好玩。”
攤位前展覽的是攤主織的小,客人也可以買五彩斑斕的線團和織針拿回去自己織。
方絨雪買了好幾捆。
柏臨:“你會織線?”
“不會可以學。”把一團線丟給他,“小菜一碟。”
玩心重,沒一會兒被一個釣魚攤位吸引。
連帶小跑過去。
沒吃完的紅豆沙冰被放在他的手里。
他快拿不住了。
一手拎個包一手提溜個棒棒糖就算了,實在拿不下那碗沙冰。
但不能說出來。
免得把他當非洲人,把沙冰碗扣他腦袋上。
一個充氣墊充當魚缸,幾十條小魚穿梭,招牌寫著三十不限時釣魚。
“上次可是教過我怎麼釣大魚的。”方絨雪信誓旦旦拿了個小凳子,在一群小朋友中間,“我現在可是釣魚高手。”
小魚竿一米長,看起來沒什麼難度,不知金魚吃飽了還是怎麼,就是不上鉤。
十分鐘過去,方絨雪一條沒釣到。
柏臨本來不想笑的。
但看和一起釣魚的幾個小朋友,釣起來的魚快把小桶盛滿。
“小姑娘,你要不拿紗網撈吧,撈兩條可以帶走。”攤主都有點看不下去。
“沒事。”方絨雪輕咳掩飾尷尬,“我之前學過釣魚,可能品種不一樣,所以有些手生。”
攤主提醒:“這不是手不手生的問題,你的魚竿沒裝魚餌。”
“是嗎?”方絨雪一看,還真的沒裝,上次釣魚是有人手把手弄好的,等自己上手不懂流程。
“沒掛魚餌,你可是什麼魚都釣不上來的。”攤主邊笑邊看向柏臨,“你朋友真會搞笑,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居然不懂。”
“老板你別笑了。”柏臨抿,“不高興,回去收拾的人是我。”
攤主笑得更大聲。
可以說一點共能力沒有。
方絨雪剛開始緒還好,裝了魚餌后發現自己還是釣不上魚。
桿子一甩不玩了。
“沒意思,不好玩。”
“本來就不好玩。”柏臨說,“釣魚還不如釣我。”
釣他還不用掛餌。
攤主同又熱心地給他們送了兩條小魚,裝在玻璃罐里。
方絨雪拿著玻璃罐朝柏臨打量。
柏臨:“別看了,我裝不下了。”
“應該能裝下吧。”瞄準他服口袋,非要把玻璃罐裝進去,“我每次說裝不下的時候,你不也往我里面塞嗎。”
“……”
說著要把玻璃罐塞他口袋里。
讓他會下尺寸不合的為難。
買的東西都被他提著,倒樂得清閑自在,兩手空空。
好在公園快逛完了。
到門口,柏臨正要松口氣。
看到外面還有零散的攤主在賣氦氣卡通氣球。
心頭浮現不好的預。
果然,下一秒。
小豬佩奇全家桶氣球的線綁到他手腕上。
“絨絨,你確定要買這麼多東西嗎?”
“不行嗎?”方絨雪腮幫一鼓,“你是不是不喜歡朋友花太多的錢啊,沒關系的,我自己有錢,我可以花我自己的錢,老公你不要生氣好不好。”
一番作下來。
惹得路人圍觀指點。
“什麼樣的男朋友能說出這樣的話,公園路邊攤的東西都舍不得給朋友買。”一個大爺嘲諷。
“……”
柏臨沒轍。
他全都被買的東西掛滿。
步履艱難。
過氣球。
他又看到抱著兩個半個人高的熊玩偶朝他走來。
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。
不他了。
終于來到停車位,把東西放回后備箱。
過后視鏡,柏臨看到后座熊大熊二兩個玩偶。
這和養個閨有什麼區別。
他輕笑,“你今天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。”
“如果可以,我想一直當個小孩子,永遠不長大。”端著沒吃完的沙冰,舌尖抿掉了際甜膩的水漬。
“為什麼?”
“當小孩子多好啊,無憂無慮。”振振有詞,“煩惱都是大人的。”
今天會一遍小時候逛公園的心。
很開心。
但故地再如何重游,也是刻舟求劍。
還是沒弄懂,父親撇棄郁家的原因。
“給我打了好多電話,催我回港島,說已經給我安排了太平山頂的別墅。”方絨雪放下沙冰碗,直視前方閃爍的紅燈,瞳孔里的碎晶瑩亮。
“可我考慮過了,我一點都不想回港島。”
不知道父親的心,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。
哪怕為鋪好了路,仍然不敢面對郁家剩下的爾虞我詐。
緩了緩,看向他。
“我只想留在你的邊。”
這就是經過深思慮做過的選擇。
稚氣得讓人懷疑,的深思慮,不過是在留在他左邊和留在他右邊之間為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