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定要在他最落寞的時候,也隨波逐流地離去嗎。
柏臨這段時間見不到人,消息堵塞封閉,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,聽到的卻是告別的話。
他第一時間沒當真,仍是耐心好脾氣,輕聲問:“絨絨,我知道你不會舍得的。”
他被關在這里,要是再去港島,兩人的距離被無限拉遠。
方絨雪來之前考慮過自己的說辭,如同背課文似的說出來。
但沒考慮到,該如何面對眼前這雙只倒影著的眼睛。
如何心平氣和讓他知道,是不得已。
“你現在的況,我不知道該怎麼做。”往前靠近一些,“我只能求助,讓我先回去,再慢慢想辦法。”
“你確定你會幫我嗎?你確定讓你回去,不是把你永遠留在港島嗎?”
“……肯定會支持我們的,,很喜歡你。”
“是嗎。”
方絨雪想起郁老太說的那句。
大不了回港島給換個更帥的。
可是,只想要他,不僅是因為港島和北城應該都很難找到比他更帥的了,還因為,他。
“是。”方絨雪篤定點頭。
“小絨絨,你每次撒謊的時候,眼睛都不敢看我。”柏臨輕笑,慢慢往后面退了幾步,“下次練練再過來找我。”
來不了。
已經申請了通行證,要走了。
“那邊我不知道,但我說的都是真的,我肯定會回來的。”再次強調,“我回港島只是理郁家的事,不需要很久。”
“你還記得你上次說過什麼嗎?”
一愣。
柏臨一瞬不瞬凝,“你說你只想留在我邊。”
怎麼上次作數。
現在他被關起來,就不作數了。
“所以為什麼要離開,你還有什麼事要瞞著我?”他毫不費勁穿,“有什麼事,是我不能知道的?”
“沒有。”別過臉。
不敢看他的眼睛,是在撒謊。
扭頭不敢看他,是撒彌天大謊。
“絨絨,你什麼都不和我說,你就是個躲躲藏藏的倉鼠。”他際噙笑,溫熱手心覆過的下顎,“但是沒關系,你退后一步,我前進一步,你退后九十九步,我前進九十九步,你這輩子的終點,只能是我,如果有其他人路過,我不介意他死。”
沒聽明白,倉促地避開他,“那我能回港島嗎?”
“長在你上,我能阻止你嗎?”
“那你剛才說那些是……”
“告白。”
“……”
誰家好人用威脅的語氣告白。
“柏臨,你是不是生氣了?”小心翼翼拽他角。
“不然。”他無于衷,“朋友要走,我難不高興得放兩盒鞭炮嗎?”
“我說了我會回來的。”
“多久。”
“……反正很快。”
“很快是多久?”
“可能需要一兩個月吧。”猜測。
回到港島認領大小姐的份后就要用人脈去國找柏梁。
最好的結果是,柏梁答應幫助他們,就可以在一個月順利回來。
柏臨俊容清冷,下顎線廓分明,連眉眼也不摻雜任何多余的,嗓音也平和得很,像是面臨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。
“隨你。”
“我要走了,你就只說這兩個字嗎?”
“那我說什麼?”他將人拉近,低頭咬住的瓣,“你希我挽留你?可是絨絨,你覺得我如何留得住你。”
吻得沒有,只有狠重的懲罰。
罰得只能呼吸他這里的氧氣,罰滿腹心思卻只能抬頭和他接吻。
方絨雪站在溫暖的室。
卻比剛才爬墻時吹風時還要冷上幾分。
知道他舍不得。
但沒想到,是這樣的態度。
只是想在走之前多看看他。
這些天真的很擔心他。
不知道柏臨在想什麼。
柏臨的邏輯要比更清晰明確。
他確定,不可能只離開兩個月。
確定,郁老太并不看好他這個孫婿。
只要這一走,后患無窮。
但他留不住。
含糊間輕聲呢喃:“我要走了……”
“明天的機票?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那你急什麼?”他抱起乎的腰肢,踹開洗手間的門,“給我。”
“柏臨。”倉促低呼一聲,“不行,這里是醫院。”
“我住了這麼多天,比你清楚是醫院。”
被放在冰冷的盥洗臺面上,手仍然往背后放,畏畏哭出聲,“什麼都沒有,會,會……懷的。”
洗手間也沒開燈。
借著外面的月和反的芒。
柏臨面孔比任何時候都要暗沉重,語氣卻上揚勾起,炙熱氣息燙過耳際,“絨絨想嗎。”
“不想。”
很果決。
還有很多事要做,要理外面關于他不好的輿論,要做好去港島的準備。
“是嗎。”他抬手,水跡抹鼻尖上,又眼淚,冷笑對峙,“老子手都要泡皺了,這就是你說的不想?”
方絨雪真要哭了。
“我想你,我很想你,但我不是想這個……我是說,我不是很想這種事……”越說越哽咽,好似了天大的委屈。
只是想他這個人,想冒著風寒也要見一面的人。
想見他。
想確定他平安無事。
柏臨把撈懷,輕輕拍著背哄,但一句話不說。
他由越解釋越糊涂,聽口齒不清的聲音,隔著聽跳的心臟。
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知到懷里的人是真實確切存在的。
還沒走,還屬于他。
久了,柏臨分不清眼尾的紅到底是的還是哭的。
微皺的指腹抬起下。
知道他下是哪只手。
漉漉的眼眸氤氳著水汽,瓷白著不自然的,耳泛起恥的紅,不嗚咽一聲。
“我什麼都沒做,你哭什麼。”他撥開額際的碎發,“哭得我--很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