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九度是什麼。
方絨雪剛開始一知半解,直到被他蹭到。
素白的面孔倏地一下子變櫻,耳尖溫度隨之飆升。
心口的怨氣直往外洶涌。
但看他俊面容沒了往日里的疏朗,袖口的紗布染著淡淡的痕。
聯想到封書的話,心怎麼也狠不下去。
“你能不能老實點,你現在是個病人。”方絨雪一字一頓耐心給他解釋,“我剛才說的話只是表示三十九度比較罕見,沒有想嘗試的意思。”
柏臨面慘淡泛白,看似病氣重,倒是一點不虛,眼神直晃晃鎖在小臉蛋上,嗓音裹著冷冽的質,“那絨絨不好奇嗎。”
“不好奇……這有什麼好奇的。”
“那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。”
方絨雪視線正常,大部分時候和他對視,只在他提出試試三十九度的時候。
才瞥了下小柏臨的位置。
每次過程他溫都會比高一些,但也沒到很燙的地步,畢竟人是恒溫,再怎樣都能接。
“我看你是因為擔心,對,就是擔心。”繼續瞄了瞄,“萬一要是燒壞了的話,那我以后怎麼辦。”
“你還為自己考慮。”他指尖搭著的手背,聲線懶倦,“沒事,你老公不是還有手嗎。”
“你又在想什麼七八糟的!我是怕你腦子燒壞。”
端起杯子,指尖捻著一顆退燒藥,往他間一塞,“別說了,吃藥。”
柏臨齒含著藥,深邃雙眸一不凝著,在注視下,干脆利落地把藥吐了出來。
方絨雪炸。
“你干嘛!”
“不想吃藥。”他心安理得,“心不好更不想吃。”
“你心怎麼不好了?我都在這里哄你哄了那麼長時間了。”
“可是寶寶,男人不是這樣哄的。”
口頭哄了幾句后,就不由分說把藥塞他里。
別說他本來就不是好哄的子,換做別人也不樂意。
“行吧,那你自己說,怎麼樣你才吃藥。”方絨雪沒轍,只能坐下來和他慢慢商量。
柏臨輕描淡寫:“你知道的。”
“你想都別想,我對三十九度的那個沒有一點興趣。”氣哄哄,“而且你現在病人,正在發燒呢,別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的。”
他緒穩定得很,不驕不躁的和講道理,“你答應我之后我立馬吃藥,這個退燒藥效很快的,就算出現萬一,我們不是在醫院嗎?”
發燒了思維還能這麼清晰。
方絨雪實在是佩服男人為了某些事而獨有的毅力和口才。
氣噎咬牙:“你也知道我們在醫院,你怎麼好意思提出這種要求。”
“柏盛醫院,我的專屬病房,當自己家就行。”
“反正我是不會答應你這種要求的。”
柏臨沒說話。
看著。
然后在額頭上的冰袋拿走。
僵持半分鐘。
方絨雪帶著狐疑的揣測,用溫槍再次掃了下他。
又漲了0.1。
真的要炸了。
“就一次。”
話音剛落。
剛才還病弱靠在病床上的男人不知哪來的神,反手把抱上來摁著親。
驚呼:“等一下,你先去吃藥!”
得看著他把藥吃了才行。
柏臨接過杯子,迅速吃下退燒藥。
方絨雪磨磨蹭蹭,“再等一下,我去關燈……”
房間剛陷昏暗,人被他從背后抱起來。
雙雙跌向最近的沙發。
剛吃完退燒藥,溫還是很高,方絨雪小臉擔憂,怎麼著也放不開,“要不以后再說吧,你這還發燒呢……”
“絨絨,你說話不算話。”他尾音著一子沉悶的勁兒,“我不答應。”
“可是醫生讓你臥床好好休息,我只是擔心你健康……”
“這麼擔心我,那你坐上去。”
方絨雪抓皺他角。
怎麼就到了換位環節。
一點都不想上去。
討厭運。
但是想到他現在是個病人,毅然決然一咬牙,翻過去坐在腰上。
三十九度……
燙得臉頰一下子紅了,想要逃離。
“沒到底。”柏臨按著肩側,淡聲哄著,“坐下去。”
“柏臨你……”
“老公。”他眼尾勾著危險的弧度,“不然不給起來。”
剛才似乎很虛弱,但短時間一下子就換了個人,總不可能是退燒藥見效的緣故。
天亮。
一大早的,封書過來安排人給病房重新整修,把長沙發給換掉了。
柏臨給出的理由是這個沙發坐著不舒服。
但工人抬出去的時候有人留意到上面的-跡,估著是病人吃藥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灑的。
“柏總,老爺子和老夫人今天會來醫院探您。”封書匯報況。
“怎麼,看我死沒死嗎?”
“柏總,老爺子心里其實是在乎您的。”封書干笑,“昨天一直詢問你們兄弟倆的狀況,不過被事務纏著所以沒能第一時間趕來。”
“他老人家不是退休了嗎,還能忙什麼事務?”
“兩個老人在忙著度假。”
封書不好評價柏家兩個老人。
事業很功,但理不好家庭關系,兩個兒子的矛盾沒搞好,兩個孫子也步后塵。
似乎偏柏臨,給他繼承權,但又十分關大孫子,舍不得他委屈。
這不是一碗水能否端平的問題。
是要把這碗水灑了。
兩個老人并沒有因此愧疚,該干嘛干嘛,繼續度假安晚年,沒事再秀秀恩。
柏老爺虧待了兒子,虧待了孫子,就是沒虧待自己和老伴。
兩個老人來的時候。
方絨雪正在病床上呼呼睡著。
日照進來也沒能打擾到,鬢邊的碎發著耳際,像是長久的勞累后急需補充睡眠。
柏老太太一進門就瞧見這況,心頭一,“絨雪也傷了嗎?”
“你這小子。”柏老爺瞪向柏臨,“不是說只有你們兄弟兩個傷,怎麼還有其他人?”
新沙發上,柏臨安然座,“沒傷。”
“那……”柏老太太狐疑。
“,在睡覺。”柏臨說,“昨晚給我守夜,為了照顧我,一宿沒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