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了四句話,統共沒超過二十個字,卻有著超強冷場buff。
“所以我這個婿是故意針對孟家嗎?”江梅冷冷睨著,“既然早就知道你大哥的計劃,明明可以提前制止,卻要毀掉柏盛和孟家。”
“我不過是清理雜草,沒想到草上的蟲子也被清走了。”柏臨正眼懶倦地掃了眼這個中年貴婦,“不存在故意,非要給我扣帽子,只能說明江士心狹窄。”
他說的是江士。
代表他不認可這個岳母。
休想拿這層份拿他。
江梅著心中怒火,“方絨雪,他既然是你男朋友,你應該會勸勸他吧,就算不為了我這個媽,為了柏家孟家的,你也應該懂事一些。”
“我勸他,有什麼好嗎?”方絨雪淡聲問。
“你想要什麼好?”江梅見這個兒一直盯著自己看,不由自主地整理鬢角的發,站直姿拿出長輩的態度,“行吧,我知道你想要和我相認。”
方絨雪微怔。
江梅趾高氣昂了脯,“如果你能勸你男朋友幫助孟家的話,我可以對外宣布你是我兒的份。”
方絨雪小臉錯愕,瞳孔驟然了,骨間先滾出一個“啊”的氣音。
“怎麼,太高興了嗎。”江梅凝視著,可能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一點點憐憫,畢竟是的親生骨,被丟棄這麼多年,如今終于有機會和母親相認,掉幾滴眼淚都是理之中。
“不是。”方絨雪真懷疑自己聽錯了,“這算好嗎?”
還以為江梅至要送點什麼珠寶。
郁老太最常說的就是,人和自然界的鳥類一樣,你的人就會忍不住給你送禮。
“你什麼意思?”江梅再次破防,“現在是大小姐了,瞧不起我嗎?”
“我覺得吧。”方絨雪猶豫半晌,“你還是別和我相認了。”
“什麼意思?你不想認我這個媽?”江梅有些難以置信。
如果是之前的話。
方絨雪對母親頗為期待的。
但是現在況不一樣。
倒不是擺架子。
“我是為你好。”方絨雪斟酌片刻,“一直詢問我母親的下落,我不敢告訴,我怕出人命。”
郁的手段,多多是見識過的。
不聲拿余曉當擋箭牌給理掉,和柏臨設計圈套讓郁司夜鉆,事后把柏臨撇下,帶回港島繼承家產。
看似只是個事多的傻白老太太,實際上城府深不可測。
如果不是自己的親,真的躲遠一點。
要是告訴江梅的事。
哪怕孟家撐腰,江梅也不會好活。
何況現在孟家沒了。
方絨雪不想提及江梅,郁老太就不當回事,也沒深調查。
但江梅頭,還要大張旗鼓相認的話,必然引起注意。
“而且。”方絨雪看了眼不遠的孟清落,“你為什麼要和我相認,你給別人當媽不是好的嗎?”
如果不是為了孟家,江梅都不會來找。
就算相認,也不會。
江梅越發不耐煩,“所以你們到底要怎樣才幫助孟家?”
在柏臨發話之前,方絨雪先開口:“不幫。”
就沒這個打算。
“方絨雪,你這個人果然和你爸一樣,看起來很好欺負,實際上是個冷寡的人。”江梅深呼吸,“當初,如果不是他騙我,讓我以為他是個富二代,我也不會過得那麼艱難。”
“可他沒騙你,他很你。”
父親就是富家子弟。
“他當時沒有證明那就是騙我,早知婚后過那樣的日子我不可能嫁給他。”江梅輕嗤,“至于,我們窮困潦倒的時候,他也沒為了我們母倆去港島認親,你覺得他我們嗎。”
“他……”方絨雪眼眸波得厲害,“他有難言之。”
“什麼難言之,都是借口而已,當時騙我說他媽不他討厭他,不愿意和他相認,真是可笑,那可是他親媽,親媽怎麼可能不自己的孩子。”
說到這里。
江梅渾仿佛被凍住,突然噤聲。
詭異的氣流涌。
這種關于母的話,從江梅口中說出,至極的可笑荒謬。
方絨雪終于知道父親為什麼不相認,原來是以為郁老太討厭他。
而郁老太,則以為兒子討厭。
母子倆誤會了一輩子。
父親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呢。
因為他在郁家就沒有知到母。
結婚后,也沒有知到江梅對方絨雪的母。
郁家對他來說沒有親,只有母親的怨恨。
況且郁家是個牢籠,貿然相認,誰知道蠻橫頑固的郁老太,是否強制他拋棄妻。
他不愿相認,也不敢相認。
走之前,方絨雪對江梅緩緩吐出三個字:“那你呢?”
真的有母親會不自己的孩子嗎。
江梅是否對親生兒有過母。
哪怕一點點。
如果一點都沒有,應該在方絨雪八歲那年就離開,而并非拖延到十歲。
看著方絨雪失落的背影。
柏臨沒有直接跟過去,遞了張卡給江梅。
“這里面的錢夠你在國外安頓,但我有一個要求。”他說,“生日快到了,應該很希收到媽媽送的生日禮。”
一天經歷的事太多。
方絨雪被柏臨帶到別墅區住。
這里一如既往冷清。
可兩個人在一起,就不覺得冷清。
方絨雪靠在沙發上休息,環顧四周,指指點點,“你住的地方太空了,我覺得這個墻上可以掛一副畫,要真跡的,地板的可以換亮面的,我喜歡歐式布藝沙發……”
裝修一下的話,會更像家。
“說這麼多,看來是打算做這里主人了。”柏臨遞了杯果給,“那什麼時候搬進來同居。”
“我只是隨口說說。”輕哼,“別以為我們倆領證了我就得和你住一起。”
他也不急,肚子,“了麼,想吃什麼,我給你做?”
“你會做飯嗎?”
“只會意面。”
“那我給你打下手。”
“不用。”柏臨已經起,拒絕果斷,“你歇著就行。”
“你還和我客氣。”
“我怕你添。”
方絨雪氣鼓鼓沖他做了個鬼臉。
他一走,客廳更冷清。
不知不在的時候,他一個人是怎麼度過無聊的日子的。
方絨雪打開投影,本想刷刷新聞打發時,余瞥見置架上,有個絨小盒子和一條疊得方正的圍巾。
嗅覺敏銳,躡手躡腳過去查看。
小盒子做工致不知道里面盛的是什麼。
圍巾就顯得糙濫造。
是純手工織的,一看就是孩子的手藝。
不在的時候,柏臨居然敢收其他孩子的禮。
可惡,他死定了。
“這是誰織的圍巾,丑死了。”方絨雪嫌棄地搗鼓一團,正要丟開。
突然想到什麼,手收了回來。
不對。
這好像是去年織的。
是去年圣誕節送給柏臨的。
細致地給疊好,打量。
其實呢,細看的話,還是好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