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張阿姨回屋,蘇予微捧著熱乎乎的一碗湯拌飯回到客廳。
湯被熬得香醇濃厚,金黃的湯里摻著可口的和各種菌類,面上還灑了香蔥。
簡直香氣撲鼻。
覺得張阿姨一定是個廚藝高手。
拿了勺子,蘇予微吃了一口,胃里立刻暖暖的。
過了不到五分鐘,的外賣也到了,跟這碗湯拌飯比起來,顯得有些潦草。
蘇予微不喜歡吃外賣,要不是實在不想了,寧愿自己煮面吃。
三下五除二把湯拌飯吃完,外賣卻一沒。
手機彈出條加好友信息,蘇予微看了眼,是張阿姨。
點了通過后,拍了張照發給,再次謝:“謝謝張阿姨,您給的湯拌飯我都吃完了。”
張阿姨回:“你喜歡吃就好,我還擔心拿不準你們年輕人的口味呢。我是通過業群加的你,太晚了,早點休息吧蘇小姐。”
蘇予微回了句好,又覺得張阿姨剛才那句話有些奇怪。
為什麼要專門強調一下是通過業群加的呢?又沒問。
吃飽喝足,蘇予微把碗洗好,打算找個時間還給人家。
第二天,第三天依舊忙碌。
到了第四天的時候,蘇予微手上的工作量驟然減,上面的領導沒再給源源不斷地發郵件。
不僅是,好像整個辦公室都這樣。
連續忙碌一個星期,大家終于有了口氣的機會。
魚亦爾拖著兩個又黑又重的眼圈,理完最后一點工作,了個懶腰,習慣地往蘇予微那邊跑。
“我終于忙完了!”魚亦爾聲音低了八個度,腦袋枕在蘇予微桌子上。
“我也差不多了。”蘇予微發出一聲來自靈魂深的喟嘆。
點擊發送,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子走了力氣,和魚亦爾一起倒在桌子上。
兩個人無聲躺了一會兒,誰都沒有說話。
辦公室里的同事也相繼忙完手上的活兒,接水的接水,聊天的聊天,氣氛活躍了起來。
辦公室的門被推開,跑去海市出差的老板臉上喜氣洋洋地回來了。
他拖著行李箱,臉上是彩熠熠的笑:“我出差的這段時間,大家辛苦了。”
魚亦爾懶洋洋抬起腦袋,跟在唐雨年邊混久了,膽子逐漸大起來:“不辛苦,我們命苦。”
蘇予微回頭瞥了一眼,立馬閉不說話了。
老板陳聞一點沒生氣:“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吧,我去海市出差,為公司談下一個大單,接下來我們會跟一個知名公司展開法務合作。”
“這邊是大頭,其他一些小案子我們會接一些,這樣大家就沒那麼忙了。”
陳聞的這句話對他們來說可謂是久旱逢甘霖,辦公室的人都冒著星星眼,一臉崇拜地著他。
“為了謝大家這段時間辛苦加班,剛才和合伙人商量了下,打算明后兩天組織去團建,讓你們放松一下。”陳聞接著說,“可以帶一兩位親友,這次的甲方很大方,經費給的很足。”
魚亦爾放肆地吹了聲口哨,和蘇予微對視一眼,兩人幾乎同時想到唐雨年。
蘇予微說約就約,發消息給問有沒有空。
一聽是旅游,唐雨年一口答應下來:“好耶!很久沒旅游了!”
宣布完這條消息,陳聞很好心地留下足夠空間給員工們討論,拖著行李箱回了辦公室。
距離下班還有幾個小時,手里沒活的人已經在查攻略,和合伙人討論兩天一夜的旅游路線,討論得熱火朝天。
蘇予微盯著老板的背影瞇了瞇眼,若有所思。
辦公室。
陳聞把行李箱潦草地放到一邊,有些張地來回踱步,在心里默默準備好要說的話,戴上耳機給那個人打去電話。
“周總,我是陳聞。”
“對,我從海城回來了,在飛機上看見您,看您忙著,沒跟您打招呼。”
“哪里哪里……我才該說請多指教,今后有勞周總了。對了,星期天晚上您有空嗎?我想請您一起吃個飯。”
“叩叩叩——”三聲敲門的聲音后,書走進來,低了聲音:“陳總,蘇律師想找您談點事,您現在有時間嗎?”
陳聞指了指耳機,表明自己正在和人通話。
書意會,點點頭準備離開。
電話另一頭的人一改剛才正經嚴肅的語氣,輕笑了一聲:“不妨聽聽?”
陳聞也不知怎地,下意識聽從耳機里那人的吩咐,就像是對上位者屈從的本能反應。
他對書說:“讓進來吧。”
蘇予微并不知道陳聞正在打電話,覺得老板今天心很不錯的樣子,選在這個時間點跟他推顧威,功率會大大增高。
在陳聞的目示意下,輕聲說道:“陳總,上次您說過公司目前缺人,如果大家有合適的人選可以跟您推薦,我想向您推薦一個人。”
“問是誰?”
陳聞被耳機里的聲音驚了一下,跟著問:“誰?”
“他顧威,是我在國外留學的學長,學的是國際法,在國外參與過幾起有名的案件,有經驗的。”蘇予微說。
電話那頭噤了聲,陳聞也有些愣住。
奇怪,這明明是他的公司、他的員工,對面那人不說話,他就好像做不了主似的。
“陳總,要不我把他的微信推給您,你們之間相互了解一下?”蘇予微舉了舉手機。
對今天的推勢在必得,陳總在之前就說過辦公室人手嚴重不足,新來的實習生不太能頂事,希招一點有經驗的。
顧威很符合條件。
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十分暢快的洽談,沒想到在陳總臉上出現了猶豫不決的表。
大冬天的,陳聞額頭上竟冒著汗,耳機對面那人沉默很久,他到空氣都在冰冷凝固。
度秒如年中,陳聞終于聽到他說:
“請務必毫不留地——拒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