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覺得房間里悶啊。”宋芊芊無所謂地聳聳肩,眼睛都不眨一下,“不好就要別人遷就你嗎?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?”
上大學的時候,蘇予微基本上每隔一個月就生一次小病,底子差,冒發燒咳嗽是常有的事。
后來周硯深用各種大補的營養品把喂好了,不再每個月病一回。
到這種隆冬季節,只要稍加注意,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。
但今天,是被凍醒的。
蘇予微在被子里咳了兩聲,四肢涼涼的,沒什麼溫度。
還以為和宋芊芊頂多互相嗆兩句,沒想到會趁睡著打開窗戶,讓睡不安穩。
只有知道自己不好的人,才會想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招。
宋芊芊自己都一團,指尖被凍得發紅,卻故作堅強裝作自己不冷。
“的確不用遷就我。”蘇予微真的很無語,穿好服起來,從床頭柜的通話本上扯下來幾頁紙,默默對折好。
“我朋友是干的。”宋芊芊忽然把手機放下來,盯著說:“有部消息,聽說你和你的總裁老公馬上就離婚了。”
蘇予微折紙的作停頓了下,實在不想理,卻忍不住說道:“這麼多年過去還這麼關注我。離了我,你是不是活不下去?”
“你別太自了好不好?”宋芊芊惱怒,眉頭皺得很深,“誰讓你上大學那會兒那麼高調,我就想看看你能高調到什麼時候。”
蘇予微拿著疊得很厚的紙,站起來,走到窗戶旁。
果然是這個原因。
宋芊芊討厭,是因為以前送過東西。
周硯深送的東西太多,本用不完,經常分給室友。
這個行為可能被宋芊芊誤以為是高調炫耀。
“所以我后來不是沒給你送了?”蘇予微回頭,不解地盯著宋芊芊。
宋芊芊不屑篤定:“我都收習慣了,你又突然不送,你在拿我。”
完全對無話可說,蘇予微發現自己好像怎麼做,在那邊看來,都是帶著惡意的。
這種偏見一開始就有了,所以再怎麼努力也沒用。
蘇予微懶得再和多費口舌,手出去到窗戶,把厚厚的幾張紙卡進去,完全卡死。
試著關了下,發現完全推不,紙也取不出來。
“你在做什麼?”噪音聲太大,宋芊芊很不滿。
“我在幫你通風。”蘇予微站在風口,子有些抖。
最后一扇窗戶被卡死,蘇予微面平靜站在床尾,拍了拍手上沾的灰,“好好通風,通風愉快。”
做完這一切,攏了大,拿上東西頭也不回地出門。
宋芊芊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,看到蘇予微走了,被凍得發抖的迫不及待去關窗戶。
手一推,發現每扇窗戶都跟約好了似的紋不。
試著扯了扯蘇予微剛才卡進窗沿下的紙屑,嚴合,費盡力氣也是徒勞。
宋芊芊吹著夜風,被迫打了聲噴嚏。
……
蘇予微回到魚亦爾房間,驚奇地發現兩個人都不在,電視還開著,被子里也還有溫度,看上去像是剛離開不久。
估是魚亦爾吵鬧著要吃零食,唐雨年陪著去買。
費了些力氣把兩張床拼在一起,蘇予微累得心慌,像是耗盡了全力,一倒頭,睡意就像水般慢慢浸過來。
給兩個人留了一盞燈,安心慢慢地合上眼。
另一邊,剛從酒店小賣部回來,提著大袋零食的兩人看到走廊里深邃立的兩道影后,驚得下都快掉到地上。
“見鬼了。”唐雨年激高昂的步伐變得緩慢沉重。
沒有岔路的酒店走廊就像通往惡魔腹中的食道,們避無可避要從那兩人邊走過。
“他他他他們怎麼在這里?”魚亦爾一張就容易結。
“誰知道呢?”唐雨年頓了頓,“就當沒看見,快速通過吧。”
“嗯。”魚亦爾點頭。
兩個人手牽著手,這一刻無比團結,大步大步往前走。
在經過的一瞬,周硯深眼皮一垂,用戲謔的腔調道:“你們討論的聲音是不是太大了點?”
唐雨年警醒地把魚亦爾護在后:“這次我可沒惹你,你想干什麼?”
“別這麼張,我們都是老朋友了,唐小姐。”周硯深笑得敷衍。
唐雨年沉著臉反駁:“誰跟你是老朋友?往自己臉上金。”
“我老婆說話越來越帶刺,原來都是跟你學的。”周硯深渾著提不起勁的懶怠,語氣里的緒晦暗不明。
氣氛變得詭異,魚亦爾趕忙說道:“大家冷靜一點,不要吵不要吵。”
秦修出聲提醒 魚亦爾:“魚小姐過來,小心被波及。”
“跟我談談?”周硯深像沒聽見另外兩人說話似的,眼尾朝唐雨年一掠。
唐雨年不知道周硯深打的什麼算盤,警惕地搖頭:“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可談的吧?”
“怎麼沒有?蘇予微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話題?”周硯深扯微笑。
久居上位的人哪怕輕飄飄口而出的一句話也帶著傾山倒海般的迫力,唐雨年看著走廊深那個房間,第一次覺得十幾米的距離離自己這麼遙遠。
雖然是彬彬有禮詢的語氣,但唐雨年覺得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給自己選擇的權利。
“是你手腳讓微微跟別人住?為的就是支開找我談話?”唐雨年聰明了一回。
周硯深沒否認,側讓出一條路,這條路的盡頭連著VIP專用客梯:“唐小姐,我們去上面聊。”
唐雨年沉默了會兒,把手上提著的零食給魚亦爾。
臉上是壯士扼腕、堅定赴死的表,低聲音魚亦爾耳旁輕聲說:“我去聽聽他狗里能吐出什麼象牙。”
“唐小姐。”走在前方的周硯深忽然回頭,“沒人教過你說悄悄話的時候需要小聲一點?”
唐雨年:“……”
魚亦爾提著兩袋東西,正為難地思考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看看,手上的重量倏地一空。
秦修接過口袋,自顧自走在前面,“額頭怎麼了?”
唐雨年和周硯深已經搭電梯上去,猶猶豫豫錯失了跟上去的機會,只能回房間。
冷不丁聽到秦修問,了額頭紅腫的地方:“被球砸到了。”
“誰砸的?”秦修眼尾掃過腦袋上青黑的一塊,金黑框下的瞳孔一凝。
“我自己砸的。”魚亦爾不好意思笑笑。
秦修無聲嘆了口氣:“像是你能干出來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