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——叮！”
緩緩上行的電梯抵達酒店頂層，唐雨年朝下眺一眼，被這層高驚出一冷汗。
“要是待會兒談不順，你不會派人把我從這兒扔下去吧？”唐雨年有那麼一瞬間后悔自己跟上來。
周硯深看那樣子，納悶：“怎麼會這麼想我？”
正準備松一口氣，又聽見周硯深接著說：“我的習慣是把人帶到公海再解決。”
唐雨年一嗆，差點提不上來氣。
酒店頂層是總統套房，房門大大打開著，白特助站在門口，見到兩人，略略欠：“爺，唐小姐。”
周硯深混不吝扯：“請。”
唐雨年還是第一次來總統套房，面積大，房間里一應設施俱全，居然還有專門辦公的房間。
白特助沖泡好兩杯清香四溢的紅茶，端進辦公房，幫唐雨年調整好座椅距離，紳士地做出邀請手勢：“唐小姐請坐。”
唐雨年不客氣地坐下，雙手叉抱在前，“你想跟我談什麼？”
白特助一聲不吭站在旁邊等待。
太過正式讓唐雨年有了種在跟周硯深談生意的錯覺。
周硯深從容地往座椅上一靠，茶水升起的滾燙煙霧掠過他眉眼，“很簡單，我只希唐小姐管好自己的，不要像三年前那樣——”
他頓了頓，氣場冷冽下來，“惹人心煩。”
唐雨年總算窺見周硯深自己單獨談話的目的。
三年前，微微在走和不走之間猶豫過。
不可否認微微和眼前這個男人相過，要下定決心離開幾年，不是那麼輕易的事。
是勸說出去散散心，留在國邊一堆煩心事，還不如換個環境，說不定心會好些。
唐雨年無奈攤攤手，抱歉笑了笑：“那你還真是誤會我了，微微要跟你離婚是自己的決定，我可沒手。”
得知蘇予微就算離開也過得不開心后，就再沒勸過離婚。
頂多順著蘇予微，說兩句周硯深的壞話。
甚至在酒吧失手打了周硯深那次，還問過蘇予微：要是沈義枝真的聯姻出去了，還能再和周硯深試試嗎？
當時蘇予微給的回答是：他們之間又不止沈義枝這一個矛盾。
周硯深意外抬眉，模樣看上去不遜到極點：“你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，可是我跟明明已經沒有什麼大的矛盾。”
之前冷落了，現在恨不得天天圍著轉。
沈義枝和陸遠，他也該訓的訓了。
“哼。”唐雨年白了他一眼，“有些裂痕一旦產生，就再沒修復的可能。”
就憑他在微微因為不好流產的那天還在陪表妹，就已經不可饒恕了。
后面就算做再多也是徒勞。
“真可怕，唐小姐剛才看我的眼神，像是要把我千刀萬剮似的。”周硯深目沉了沉。
唐雨年心一驚，急忙收回視線。
不愧是在生意場上混跡這麼多年的人，還怪敏銳的，又冷哼一聲：“你威脅過我，我本來就對你沒好臉。”
孩子這件事，微微從沒打算向他提起，不然也不會瞞三年。
作為一個見證者，不能私自做決定替微微宣之于口。
覺得沒什麼可聊的了，把一口未的茶水朝周硯深的方向推了推，站起來準備離開。
周硯深松散的神消失不見，稍微認真了些，“希唐小姐能將今晚見過我這件事保。”
唐雨年沒理他，朝電梯走。
白特助請示的目看過來，周硯深沉默幾秒才說道：“送唐小姐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白特助接到指令，和唐雨年一起坐電梯離開。
偌大的總統套房頓時安靜下來，周硯深踱步到落地窗前，著夜漆黑的窗外，結不安地滾幾下。
距離離婚已經沒剩幾天，從唐雨年那兒也沒得到什麼有用報。
對唐雨年下狠手問，蘇予微一定又會跟他生氣，兇唧唧、哭汪汪的。
周硯深第一次品嘗到無計可施的挫敗。
……
到達302房門前，魚亦爾從秦修手里接過零食袋子：“謝謝你。”
秦修卻好像沒打算這麼快走，扭頭問道：“魚小姐，聯姻那件事，你們家是如何考慮的？”
自從他帶給魚亦爾這個好消息后，快兩周了，他一點回音都沒收到。
從小能跟周硯深混在一起，家里的條件也不差。
就像他沒有辦法拒絕周硯深給出的條件一樣。
魚亦爾的父母也沒道理拒絕他背后的勢力。
魚亦爾剛才就有不好的預，覺得他會提這件事，沒想到這麼快就提了。
“我還沒告訴家里。”魚亦爾有些慌張地抬頭。
“為什麼？”秦修出不能理解的表，“難道條件還不夠讓你滿意？”
魚亦爾不知該怎麼描述。
條件很滿意，
但是有些張不安加害怕，覺得這麼快就要結婚很奇怪，所以猶豫。
兩人靜默一陣。
秦修目鎖定在上，不出幾秒便猜到答案：“你在拖延。”
魚亦爾躲閃的目幾乎更印證了他的想法。
“魚小姐，拖延不是個好習慣，人要按部就班的來才行，請你盡快。”
“滴滴滴——”
魚亦爾快被到走投無路的時候，手機鈴聲忽然響了。
比了個暫停的手勢，接起電話，傳來蘇予微嗡里嗡氣的聲音：“你們去哪兒了？這麼晚還不回來？”
“來了！我這就回來！”魚亦爾聲音高昂，氣勢很足地打開房門，朝秦修揮揮手再見。
“——砰”地一聲，302的房門在他眼前關閉。
魚亦爾溜了。
秦修立在月下，整個人冷冷清清的，沒有多余表，隔了會兒才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說道：“魚小姐，逃避也不是個好習慣。”
房間里的魚亦爾當然沒聽到，正抱著蘇予微一遍遍喊著“救命恩人”。
“又買這麼多零食？吃得完嗎？”蘇予微看著魚亦爾手里的兩大口袋，蹙眉，“你一個人回來的嗎？唐雨年呢？”
魚亦爾正要告訴，唐雨年就回來了。
在蘇予微質疑的目下，唐雨年五皺著，顯然很不會撒謊：“去撒了個尿。”
唐雨年從小到大都是班里的文娛委員，話劇表演之類的節目必有的出場。
蘇予微簡直把夸了明日之星。
沒舍得事到如今又殘忍拆穿，違心說道：“……哦。”
蘇予微在兩人面前扮演大家長，沒讓們半夜吃零食。
聽出蘇予微聲音不對勁，整個人又沒什麼神的樣子，三人很早就睡了。
第二天坐著大車往回趕，蘇予微一路上都困得很，披了件大，倒在魚亦爾肩膀上補覺。
覺察到大車停了下來，迷迷糊糊睜開眼。
“蘇律師，快醒醒，我們到最后一站啦——南山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