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兩天周硯深沒再打擾。
他這個人就是這樣,像狗皮膏藥似的一直往人上。
眼看著要把人惹發火了,又識趣地躲開,隔幾天又恬不知恥上來。
太清楚他的路數,當年就是這麼傻乎乎被他追到手的。
這兩天還會時不時燒一下,吃過藥溫又會降下去。
被調養好的即便發病也不像前幾年那麼嚴重,還能忍。
跟公司那邊請了兩天病假,看到申請通過后,蘇予微毫無負擔地走到客廳,用勺子大口大口吃起張阿姨早上送來的桂花酒釀小圓子。
忽然想到什麼,蘇予微給張阿姨轉去3000塊錢。
前幾天張阿姨來送水果給,兩人有意無意聊了會兒天。
原來張阿姨閑在家里無聊,老公又出差不在家,想找點事賺點外快。
蘇予微很能理解,當周硯深太太的第一年,也覺自己無所事事,好像是個毫無價值的人似的。
無關錢多錢,其實就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做。
所以跟張阿姨約定,由雇張阿姨做飯,每個月給張阿姨發三千塊錢。
正好不想吃外賣,自己做飯又太累了。
而且張阿姨每次不求回報地來給送東西,沒什麼能還禮的,心里過意不去。
那天晚上過后,半夜又有些發燒,一覺睡醒后忘了這件事,張阿姨居然沒催。
手機上,張阿姨點了接收,對說了聲謝謝。
一盒發燒消炎的藥快吃完了,嗓子還沉沉的,掛了個急診,收拾一番后去醫院。
候診室人還多的,沒到的號,只能找個角落坐著等。
蘇予微低頭看著手機,一濃烈的視線一直往這邊看。
一開始,還告訴自己別在意。
但發出視線那人卻沒打算放過,像毒蛇吐信似的,噠噠、黏膩膩的眼一直纏繞在上。
終于忍不住了,蘇予微抬頭朝那人看去。
是一個中年男人,國字臉,戴著鴨舌帽。
他自信地笑了笑,拿著手機朝蘇予微走過來:“這位,看你長得漂亮的,方便認識一下嗎?”
說完,就在蘇予微旁邊坐下了,子一個勁兒朝這邊傾斜,把原本不多的空間分走了些。
蘇予微簡直頭皮發麻,整個人如臨大敵:“不太方便。”
“加一個又不怎麼樣。”男人卻不打算就此放過,順勢跟嘮起家常,“看你走路進來的,家離這兒很近嗎?”
看了眼號牌,正好下一個就到。
站起來,給男人一個禮貌的微笑,朝急診室走。
男人傾斜的子頓時撲了個空,頓時有些尷尬地盯著看。
蘇予微沒管那麼多,直接走了。
急診室里,醫生仔細詢問了下狀況,做了個查,就給蘇予微開了藥。
出去的時候,那個男人又跟了上來。
“,真的不認識一下?我們見過的你忘了?”
這種拙劣的妹技巧,配上一張很丑的臉,只會更讓人不舒服。
蘇予微正要說話,聽見背后有人在喊:“你是蘇予微嗎?”
在一個陌生的地方,被人連名帶姓喊出來,詫異地回頭。
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,口而出:“班長?”
是和唐雨年高中理科班的班長趙珩川。
剛回來那陣,唐雨年還時不時提起他來著,沒想到他在這家醫院當醫生。
“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?”趙珩川拿著一沓文件,蹙眉走上來。
剛才勾搭的男人見有別人來,早就悻悻地走了。
趙珩川一直盯著他的背影,直到他走遠了才回過頭來看蘇予微:“沒事了。”
蘇予微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謝他,只能倉促地說一句謝謝。
趙珩川沒回應這句謝謝,轉而說道:“回國了?”
“嗯,一個多月前回的。”蘇予微說。
兩人一前一后,趙珩川把送到醫院門口:“早點回去吧,路上小心。”
……
逸香閣。
陳聞著實沒想到自己還有被周硯深請吃飯的一天。
一抬頭,他看見周硯深、秦修、陸遠……
這些人可都是周硯深這個京圈貴胄圈子里的人。
他都懷疑是不是因為那場旅行,周硯深認可了他這個朋友。
心的,在南山寺的忐忑完全消失不見。
“周總,我敬您一杯。”陳聞站起來,繞過圓形的中式餐桌,朝周硯深的方向走過去。
“戒酒了,以茶代酒。”周硯深端起一旁的茶杯,和他相。
顧著社喝酒,一下來,陳聞整個人就醉醺醺的了。
陸遠狀似親昵地攀著他的肩膀:“聽說你們公司有個宋芊芊的?”
陳聞迷瞪著眼,乖順地點點頭:“是。”
陸遠笑了笑:“方便約一下嗎?我們找有點事,私人恩怨。”
秦修抬起眼朝他看來,陳聞已經喝醉,就沒有說悄悄話的必要:“陸遠,這是一場禮尚往來的商業飯局。”
專程謝陳聞那兩天一夜的照顧。
言外之意是不要利用這場飯局做其他不該做的事。
陸遠把酒杯狠狠一放:“我TM就看不慣誰欺負嫂子,嫂子那麼弱,還害得了病!”
“小枝跟我是一個意思,嫂子心善得很,肯定不忍心,就我們幫干唄,欺負回去。”
說完,陸遠小心翼翼盯了眼周硯深:“小枝在問需不需要幫忙照顧嫂子?
嫂子跟你鬧矛盾呢,但又不能缺人照顧,就讓小枝去唄。小枝也愧疚得不行,正想找個機會為之前的事給嫂子道個歉,何況兩個都是孩子,也方便。”
“讓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。”周硯深如炬的目向他,懨懨開口。
得了,這是還沒和好的意思。
陸遠在心里嘆一口氣。
他們這群人格各異,從小到大,鬧過的矛盾也不。
但哪次不是很快就解決了?
其中都是周硯深這個當哥哥的先低頭。
就算他們再怎麼不對,再怎麼耍小脾氣,周硯深都不會跟他們多計較。
陸遠覺得這次也沒多大個事兒,不就是枝枝貪玩,想介紹個人給大家認識嘛。
只是時機不太對而已,不知道怎麼就踩了周硯深的逆鱗。
陳聞昏花的眼睛在通訊錄翻找半天,才終于找到宋芊芊的聯系方式。
他搖晃著站起來,已經快站不穩:“請問還需要我幫忙聯系嗎?”
此言一出,秦修和陸遠紛紛朝周硯深看過去,等他發話。
周硯深修長的指尖挲著茶杯邊沿,明的茶水映照著一雙冷的眼。
“拿來。”他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