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像是不小心問出口,趙珩川意識到后,蹙眉向道歉:“抱歉,走到這里恰好聽到,不是故意聽的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蘇予微回答說。
也沒說什麼,被聽到了就被聽到了吧。
趙珩川淺淡的眉眼朝看過來:“遇到什麼事了嗎?”
班長還和以前一個樣,對同班同學全方位無死角關心。
蘇予微無奈:“沒什麼,就是遇到一個小孩惡作劇,大晚上按我門鈴之類的,一個人住有些被嚇到。”
尤其前幾天還看了刑偵劇,一有點什麼風吹草,腦子就會自惡補想象。
“我記得你有養狗。”趙珩川說。
蘇予微一怔。
……是說金豆豆嗎?
雖然金豆豆起來的時候嗓音渾厚,但它其實就是一個膘壯、對人類非常友好的小金,沒有任何殺傷力。
心里明白這一點后,該害怕的,還是害怕。
金豆豆總歸是自己養的孩子,總不能在別人面前揭它的短吧。
蘇予微表凝滯,趙珩川似乎看出了有難言之。
“請等一等。”說完,他轉回去。
不一會兒,他和另一位同學一起走出來,走廊里傳出他們的說話聲:
“這都小事兒,我把安德魯借幾天就行。”
“有什麼好謝的?都是同學,再說以前讀書的時候,班長你也沒照顧我。”
兩人繞過走廊,出現在蘇予微面前。
同學一見蘇予微就樂呵呵地笑,故作神地低嗓音:“安德魯是退役警犬,我才領養的,借你幾天,等你不怕了再還我?”
蘇予微目圓瞪,急忙說了聲謝謝。
那位同學家就在附近,爽快利落地回家取狗了。
趙珩川眉眼舒俊,目送那位同學離開的方向,聲音淡淡的,“這樣你就不怕了。”
……
蘇予微牽著一只型碩大的德牧回家,一路上引得不側目。
不愧是警犬,蘇予微停它就停,靠著的,坐姿標準,哪兒有聲音就往哪兒看,一路上都在警戒。
蘇予微沒忍住拍了張照片,發朋友圈,配文是:【警犬真的好帥!】
手機很快響了兩聲。
【林靜姝贊了您這條朋友圈】
林靜姝:【不是有我和金豆豆兩條狗了?是我們還不夠乖,所以要養第三條嗎?】
蘇予微一愣,手機差點沒拿穩掉下去。
消息的的確確是林靜姝留的,但怎麼看著一濃濃的周硯深味兒。
周家老宅。
周硯深把手機還給林靜姝,林靜姝看了留言,差點兩眼一黑:
“兒子,你干嘛用我的手機給微微留言啊?”
還說什麼他和金豆豆兩條狗,蘇予微要誤以為是留的言,那不老臉都丟盡了?
“早就把我屏蔽了。”周硯深散漫邪肆地靠在沙發上,眉宇間凝著郁,“不敢拉黑你,所以只能用你的給留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放心,知道是我。”周硯深給吃了一劑定心丸。
“你和微微吵就吵,怎麼還連累了陸遠和枝枝?”林靜姝蹙眉,問出了這幾天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。
陸家的人都來了好幾次,聽說沈義枝也終日郁郁寡歡的。
這些,周硯深知道卻沒管過。
大家都是上一輩就打好關系的世,幾家人之間親厚得不行。
周硯深是這群孩子里年紀最大的,當他們的大哥哥,所有孩子都依賴他,把他作為中心。
他也真心實意對這幫弟弟妹妹們。
有次陸遠喝醉酒,不知得罪了哪兒的地流氓,是周硯深沖進去救了他。
沈義枝被聯姻對象譏諷不過是個養,周硯深知道后替做主,斷了和那家所有的生意往來,讓沈義枝在全京城都敬重。
秦修也是,這些年不知道砸了多資源去幫扶他們家,周硯深眉頭都不皺一下。
深厚到這種地步,怎麼突然就撕破臉了呢?
“問他們,別問我。”周硯深的嗓音如同過了冰,直白又冷銳,“我對他們問心無愧。”
林靜姝還想再勸勸,周硯深已經拿上外套站起來。
“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?”林靜姝一臉問號。
“我想了。”
蘇予微上次沖他發火,讓他離遠點。
他照做了,這兩天沒去打擾,只希能消消氣。
剛才林靜姝只是了聲蘇予微的名字,一顆心就如同被小貓撓了似的,刺難耐。
林靜姝很憂心,“哎喲,你可別去了,微微讓你別打擾你忘了?小心又跟你吵。”
“三年前走的時候讓我別打擾,我照做了,好像也不開心。”
周硯深邊從管家手上接過外套,邊喃喃自語似的說,“還想用同樣的話騙我第二次,看我不打擾死。”
林靜姝:“……”
……
蘇予微在街邊買了杯茶,轉過就看見周硯深在距離十步開外的地方,雙手兜靜靜凝視著。
眉頭頓時一蹙,牽著安德魯繞過他。
預判到會躲,周硯深提前堵住的去路,“哪兒來的狗?”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蘇予微說。
“行,不關我的事。”周硯深對已經徹底沒招,只能事事先順著,“吵架先結束行不行?我沒手他倆的聯姻了。”
周硯深低眉順眼跟在后,平日里明明是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此刻卻要多乖巧有多乖巧,“我選你,你和陸遠我選你,你和任何人我都選你……”
和陸遠他們徹底鬧掰,他心里一點都沒有波折嗎?
不,不可能沒有。
就像陸遠常常掛在邊的,所謂的二十年。
要是能做到完全無于衷,那才是個冷的怪。
他在三年前沒能做到的事,現在做了。
多希蘇予微這個時候能對他笑一笑,說一些安他的話,像以前一樣。
蘇予微停了下來,周硯深不知為何瞳孔一凝,心跳有些加快:“老婆……”
“安德魯,咬他!”蘇予微無地說。
“汪汪汪!”
“靠!”
……
甩掉周硯深回家,金豆豆慢悠悠從臥室走出來,看見安德魯,上叼著的玩偶“啪”地一聲掉在地上。
擔心兩只狗打起來,牽著安德魯的繩子。
但好像多慮了,金豆豆一陣聞聞嗅嗅,不一會兒就叼著娃娃自己玩去了,安德魯則警惕地在這個屋子轉了一圈,悉后趴在沙發旁的毯子上閉眼睡覺。
兩只狗,誰也沒理誰。
蘇予微看了會兒電視就洗漱躺床上,樓下的紋紋媽媽給發了幾條消息。
【孩子已打,說以后再也不敢了,我也會盡責任看好。】
配圖是紋紋挨打的照片。
沒想到紋紋是個孩子,蘇予微急忙回道:【沒事的沒事的。】
紋紋媽媽:【不過蘇小姐,我家孩子只承認畫是畫的,按你門鈴和往你家門口放紙箱子這件事說不知道……】
【是不是這孩子在撒謊?】
蘇予微有些不解地皺起眉頭。
就在這時——
“叮咚——叮咚——”兩聲,靜謐的客廳又傳來機械詭異的門鈴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