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的就是榴蓮!”
下一秒,林靜姝的影出現在客廳,戴著副看起來糙厚重的白手套,雙手高高舉起,托著個布滿尖刺的榴蓮。
就連蘇予微也包括在,客廳里端坐的三人怔然地向。
“欺負我不夠,還想欺負我兒是吧?”林靜姝下樓的時候,無意間聽見幾人的對話,一無名火幾乎把理智都燒盡了。
今晚被老太太教訓一通,反正臉都丟完了,不介意再丟一次。
蘇予微了,想要說點什麼,嚨卻發不出聲音。
本可以平靜地獨自面對這一切,但看見林靜姝維護的樣子,心像被撥的弦,發出雜的音。
莊爾藍顯然被的這副舉嚇到,有些語無倫次:“大嫂,你這是要做什麼?”
林靜姝用行回答了。
在莊爾藍的驚呼中,把榴蓮往兩人的方向一扔。
“哐當”一聲,第一顆榴蓮沒砸中,落在了桌子上,三杯茶應聲傾倒,滾燙的茶水落了滿桌。
“——大嫂!”周漸泰沒想到林靜姝真敢砸他們,匆忙站起來時,筆的西裝也掩蓋不了周的狼狽。
從泰國空運回來的榴蓮還剩很多,一個沒砸中,林靜姝又拿了另外一個。
“滾!這里不是你們的家,都給我滾出去!”林靜姝對準了他們。
這下兩人做不到無于衷,被它砸中,一定會皮開綻、淋漓。
“大嫂,你冷靜一下。”周漸泰拉著莊爾藍,一步一步謹慎小心地著墻角移。
林靜姝冷笑著,跟著他們移,勢必要把這顆榴蓮砸他們上。
齊管家推著裝著滿滿一箱榴蓮的小推車,出于職業素養攔了下:“夫人……”
他也只是攔了下,私心里覺得夫人這樣做沒什麼病。
林靜姝一個假作,周漸泰和莊爾藍就驚慌地跑了起來。
跑到院子里的時候,林靜姝把榴蓮扔出去,正巧砸在周漸泰的后背上。
“啊!”他忍不住痛哼一聲,覺背上破皮了。
周漸泰正要說什麼,余看見林靜姝居然又拿起一顆榴蓮,只能惡狠狠咒罵一聲,拉著莊爾藍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蘇予微看呆了。
不速之客的影消失了,林靜姝像是卸去渾力氣一般,有氣無力地放下榴蓮,蹲下來搭搭地:
“嗚嗚嗚嗚嗚……這下我真是一張老臉都沒擱了!”
蘇予微忍不住莞爾一笑。
桌上的榴蓮外殼已經碎了,但里面包裹的果還很完好,接過齊管家遞過來的盤子,小心翼翼取了一塊果,端過去給林靜姝。
“你剛才很勇敢。”蘇予微說。
林靜姝只是看了一眼,興致缺缺,卻還是在蘇予微一聲一聲的夸獎下把一整盤都吃完了。
……
周硯深從機場趕回來的時候,這場鬧劇已經歸于平息。
從停車場出來,沿著小徑往外走。
他聽力很不錯,隔得很遠,也能聽見草垛蔽傭人們八卦的談聲。
“老太太的拐杖撈起來了嗎?”
“剛撈起來,但是……也不敢給老太太送回去啊,要是老太太看到漉漉的拐杖又氣昏了怎麼辦?”
“也是……”
“吶,我撿的,你要吃嗎?”
“什麼東西啊,臭死了,還黏糊糊的。”
“榴蓮你都不認識啊?剛才夫人砸到院子里的,我收拾的時候看見里面是好的就撿起來吃了,聽說還是剛空運回來的,咱也是吃上了!”
“拿遠點!嘔!”
周硯深鋒刃的眉梢一挑,從短短的對話中盡量還原事件原本的樣子。
聽起來們應該還了手,沒吃虧。
好……不愧是他的媽和他的前妻。
走到院子里,他看見蘇予微停得歪歪扭扭的小車,車門都沒鎖,車屁占了大半個人行道。
一抹出現在他眼底,久久不散。
來了,許是不知從哪兒聽到了老宅出事的消息。
都離婚了,又不關的事,可以不用來。
但來了……
為什麼來?怎麼會來?來是為了……
蘇予微心了,所以他還有機會對嗎?他還可以期待對嗎?
周硯深古泉般深沉的眼底微微漾,像蒙塵萬年的珠玉終于了。
他就這樣默無聲息走到客廳。
齊管家扭頭看見他,驚訝著正要說話,他給了一個眼神,齊管家點點頭,退到一旁。
蘇予微和林靜姝背對他坐著。
林靜姝的緒已經平復很多,但想到今晚的委屈,還時不時有一兩滴淚珠下來。
“微微,媽覺得你說得很對,你扔了老太太拐杖,媽用榴蓮砸了人,今晚大家有的討論了……”
蘇予微一只手落在背上:“是吧?大家的注意力會被轉移的。”
林靜姝笑著,憐惜地握住蘇予微的手:“可是你的手……”
因為接了老太太用盡全力的一拐杖,蘇予微的手掌大片泛紅,其中還有幾烏紫的痕跡。
“我沒事。”蘇予微回答說。
“傷了?”站在們后的周硯深忽然發出聲音。
林靜姝肩膀一抖,被嚇一跳,和蘇予微一起回頭看去。
“兒子,你不是應該在飛機上嗎?”林靜姝眼眸里驚喜參半。
“沒去。”周硯深不聲拉過一凳子坐下,視線探向蘇予微紅的掌心,“給我看看。”
蘇予微卻收回了落在林靜姝懷里的手:“沒事,不用。”
雖然不知道周硯深為什麼能回來。
但既然他回來了,這邊就沒自己的事了,該走了。
周硯深深的眸淡了下,卻只能接有意的疏離,里小聲哼了句:“什麼沒事?你沒看新聞上說有人因為蟲咬死了,也有人因為摔了一跤后癱瘓的,你不要小看任何一次……”
周硯深話沒說完,就看見蘇予微白了他一眼。
“怎麼了?不相信我的話?”周硯深如墨描的眉一皺。
站起來,拿上包轉走了。
“……”周硯深只能把剩下討好關心的話盡數咽回口中。
他和蘇予微之間有看不見不著的弦,能夠相安無事的前提是他不越過給他設的安全線,一旦越過,這弦就會碎裂、崩斷。
他需要拿好這個尺度,要慢慢來。
在允許他靠近以前,周硯深只能眼睜睜看著離去。
林靜姝兀自嘆一口氣。
以前希兒子和蘇予微離婚,單純是覺得兩個人三年前鬧得太難看,有些丟面子,不合適了。
但現在……多想時間倒流回去當初的自己一個耳。
一晚上經歷這麼多,不,心里更累。
安似的拍拍周硯深的肩后,上樓回房間休息去了。
齊管家站在周硯深后,適時提醒:“爺……”
周硯深長闔的眼睫下,瞳眸劃過冷厲暗芒,“通知他們我回來了,過來見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