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瑩瑩,媽媽進來了——”
臥室門被推開的瞬間,房間兩個靠得極近的影仿佛被點了位般,迅速彈開。
空氣中仿佛凝聚著某種尷尬的氛圍。
蘇瑩瑩抬頭看向臥室門口,訕笑著抱怨:
“媽,你怎麼不敲門?”
蘇母審視的視線在兩人間來回轉悠。
蘇瑩瑩一顆心被吊著,不過片刻,母親調侃的聲音再次響起:
“怎麼?背著媽媽在屋里做虧心事了?”
話音剛落,兩個孩子頓時尷尬得不知所措。
蘇母見狀,笑得開懷:
“行了行了,媽媽把門都敲爛了也沒見你們應,學得這麼認真呢?”
蘇母把切好的水果輕輕擱在桌上,語氣溫:
“學累了吧,來,先吃點水果。”
拍了拍蘇斯言寬闊的肩膀:
“斯言多吃點,講累了吧?”
蘇斯言搖搖頭,說:
“謝謝蘇阿姨。”
“行了,你們繼續吧,我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
蘇母說完,就往臥室門口走。
走到門口回頭關臥室門的時候,房間傳來響——
“哥哥,吃草莓。”
扎了個紅潤飽滿的草莓遞到男人邊,眼神藏著獨屬于那個年紀的笑意。
蘇母握著門把手的右手一頓,便看見背對著的年微低著頭,似是寵溺地笑了笑,張口吃掉了那顆遞過來的草莓。
蘇母輕輕把門帶上,滯在原地片刻。
剛進門時的那段尷尬氛圍,兩個孩子對于出現的反應,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完全變了味。
沉思著,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片段。
晚上十點。
蘇父靠在床頭,手里拿著本厚重的書本,是睡前讀。
這是他幾十年如一日的習慣。
蘇母靠在一邊若有所思,側頭看著一旁“兩耳不聞窗外事”的蘇父,終于忍不住了。
蘇母一掌拍在他手臂上,靜靜看書的蘇父大驚失,立即道:
“怎麼了老婆大人?”
蘇母輕嘶一聲,皺了皺眉:
“你覺不覺得,瑩瑩對斯言太依賴了點?”
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呢,蘇父見怪不怪嗐了聲:
“不一直都很依賴嘛?瑩瑩這孩子從小就喜歡斯言,天天跟在斯言后,從小到大都喜歡黏著他。”
蘇父笑了聲,欣道:
“剛把斯言接來我們家那會兒,兩個孩子還互相不對付呢!噢,是咱家瑩瑩單方面不對付人家,誰又能想到兩個孩子現在好得跟親兄妹似的呢!”
蘇母神糾結,還是把心中疑慮如實說了出來:
“兩個孩子關系好我當然開心,但我就是覺得兩個孩子現在關系會不會太好了點。”
“瑩瑩現在高三,正是青春期,斯言雖然穩重,但兩人其實也就相差5歲,都是相差不大的年紀——”
蘇母眸變化,腦海里閃過方才那一幕,接著說:
“我就是怕……怕兩個孩子的關系會著著就變了味……”
蘇母神凝重看向蘇父,“老蘇,你能明白我意思吧?”
蘇父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接著又大笑了起來:
“嗐,想什麼呢老婆,兩個孩子就好得跟親兄妹似的,你別多想了。”
“再說了,兩個人要真有什麼,那不也好的嘛。我們就瑩瑩這一個寶貝兒,斯言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,知知底,品學兼優,你不也說你對這孩子是打心眼里喜歡嗎?”
“當年斯言剛來咱家那會兒,不也有很多謠言,說什麼咱給兒養了個養夫,當初我們不也一笑而過嗎?”
蘇父長篇大論一頓輸出,蘇母的臉卻越來越黑:
“這能一樣嗎?”
蘇母神凝重地看著蘇父,道:
“老蘇,你知道的,我是一直很喜歡很欣賞斯言這孩子,從他進蘇家第一天起,我就把他當自己的兒子看待。”
“養了十來年的兒和兒子在一起,這種事想想都荒謬,你讓我怎麼接?何況斯言的家庭況你也知道,這……”
蘇母越說越激,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,立馬止住,別過臉去:
“反正我不會允許這種況發生。”
二十余年相的老夫妻,蘇父當然知道蘇母這是生氣了。
他連忙將妻子摟到懷里,語氣像從前一樣溫:
“好了好了好了,我也就是做個假設,我當然也是把斯言當作自己的兒子看待的。”
“別生氣了老婆,現在我們說的這些啊,一切都是咱們的臆想,兩個孩子好好的,沒準是我們白擔心了呢?”
蘇母靠在男人懷里,又想到兒向蘇斯言那星星眼又帶著慕的眼神。
一旦有了這種心思,便怎麼也止不住。
蘇母回憶起從前,反芻兩人之間的相細節,瞬間覺得一切都變了味。
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?
是從他們反復出差時,還是更早之前。
蘇母頓時汗倒豎,停止了想象。
這個年紀對一個天天相的溫帥氣大哥哥心生慕之很正常。
蘇瑩瑩還小,只要他們做父母的稍加指正,事肯定還能重回正軌。
蘇母這樣安自己。
-
蘇瑩瑩在家的這些天,腳傷休養得很好。
回校前一天,蘇母陪著蘇瑩瑩在院子前給花澆水。
蘇母看著眼前艷滴的紅玫瑰,似隨意提起:
“以前顧家那小子喜歡你的時候,不是還給你送過玫瑰花?”
“好像是初中的時候吧?”
蘇瑩瑩愣了許久才想起這回事,好笑道:
“媽,這事都多久了?人家都早就忘了吧?你還記得?”
“那當然了。”蘇母看著兒認認真真澆水的模樣,又繼續說:
“我們瑩瑩長那麼好看,學校里應該有很多男孩子追吧?”
蘇瑩瑩咦一聲,漫不經心道:
“媽媽,你好八卦哦。”
“嗐,媽媽是過來人,你們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不也很正常?”
蘇母像拉家常似的,隨意說著:
“媽媽好久沒跟你聊天了——”
眼神溫和又帶著探究:
“來,跟媽媽說說,在學校有喜歡的人嗎?”
蘇母話音剛落,蘇斯言從正門大廳走出來。
午后的灑在他上,蘇瑩瑩從他出現那刻,視線就落在他上。
甚至沒聽清母親的問話。
扔下灑水壺,小跑著過去。
雙手親昵挽住男人的胳膊,語氣興又帶著小傲:
“哥哥,看!我種的花!”
蘇母隔著幾米的距離,視線落在兩人錯的手臂上。
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個作,蘇瑩瑩之前做過無數次。
可這一次,蘇母卻覺得異常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