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家。
方振坐在書房里,一手拿著一個相框,一手拿著一塊布在緩緩地拭著相框。
相框的照片,是一名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,仔細看,長得跟方振還有幾分相似。
“大哥,仔細算下來,你也走了有二十年了,時間過得真快啊。”
方振看著照片上的男子,里輕輕地呢喃著:“可是,為什麼都過了二十年了,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呢?生前,你樣樣比我強,我活在你的芒之下,從小到大,不管我怎麼努力,大家永遠都看不到我!他們都覺得你是一個芒萬丈的天才,而我,卻只是一個資質平平的庸才!”
說到后面,方振的緒越來越激,“啪”地把相框扔到桌面,“同樣是一個爹媽生的,憑什麼?憑什麼你可以得到所有人的信任和瞻仰,而我得到的卻只有嘲笑與貶低?我真的比你差嗎?不!那只是他們的偏見!你看你死了二十年,我不照樣把方氏公司撐下來了?看到沒有,我一點也不比你差!”
“你現在在那邊,一定是在怨恨我吧?恨我包庇了害死你的兇手,恨我害死你的妻子,恨我把你的兒丟棄掉……但是,你都已經死了,那個因為酒駕撞死你的兇手真的有那麼重要嗎?反正最多也就判個幾年就出來了!還不如利用這件事從他爸手里拿到一塊地,這樣難道不是更劃算嗎?
偏偏你那個妻子,我的好大嫂!冥頑不靈,愚不可及!天天嚷著要讓兇手得到懲罰,還非要作妖阻止我掌管你的公司……一個鼠目寸的婦人,沒有我,以為憑一個人就能把公司撐下去?我不讓報警,就半夜抱著兒企圖跑,想跑回海城找自己的娘家幫忙,段家那麼強勢,若是他們手,哪里還有我的活路?所以,這都是我的!是著我把事做絕的!”
“還有你那個兒!我養了整整十七年,最后卻養出了一頭白眼狼!都說養恩大于生恩,可你那個好兒,為了你們這對連面都沒有見過的親生父母,就要將我這個養了這麼多年的養父置于死地!還有良心嗎?啊?”
“容蕓說得對,早知道,當年我就應該一把掐死!若是當年弄死,也就沒有后面這麼多事了!”
方振紅著眼睛怒吼著,咆哮著。
像極了一個憤世嫉俗的偏執之徒。
不過短短數日,他整個人就消瘦了不,甚至有了不的白頭發。
這種等著高懸的屠刀落下,卻無可奈何的滋味,令他這些天過得無比的煎熬。
“砰——”
突然,容蕓慌地推門闖了進來。
方振轉過頭去,冷冷地看著,“怎麼了?”
容蕓臉慘白,發了瘋似的抖著,“樓下,有警察強闖進來了,他們說要以涉嫌……故意殺人罪、包庇罪等罪名,把你帶回警局協助調查……”
“這一天,終于還是來了……”
方振猛地跌坐回椅子上,目落在桌面的相框上,照片中的男子英俊清雋,笑容可親。
“大哥,看到這樣的結局,你滿意了嗎?”
……
方幸在樓上看到方振被警察帶走,連鞋都顧不上穿,就慌慌張張地跑了下來。
“爸!爸!”
容蕓一把抱住,“幸幸,別追了!”
方幸惶恐不安地看著容蕓,“媽,爸為什麼被警察帶走了?發生什麼事了?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“這……”面對自己的兒,容蕓還是難以將二十年前的事宣之于口。
方幸見吞吞吐吐的,想到了什麼,臉一白,“是不是宴三?是不是宴三為了方緹那個賤人報復我們家了?是不是這樣?都是我的錯,如果我早點把的份告訴爸爸,他也不會因此得罪了宴三,是我害了爸爸,是我……”
“這件事跟你無關!”
容蕓一把抱住,心疼地安道:“幸幸,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,所以你不要自責!”
“真的嗎?”
“真的!”
“那爸爸為什麼……”
“你爸爸的事,我會去找厲害的律師幫忙,你爸爸不會有事的,你放心,放心……”容蕓輕輕地拍著方幸的后背,不知道是在安,還是在自我安。
雖然上這麼說,但是容蕓心里一點底都沒有。
因為沒有人比更清楚二十年前發生的一切,方振一點也不冤!
而且這次站在他們對面的,是權勢滔天的宴家,哪怕傾家產找來了最厲害的律師,都不一定招架得住對方的攻勢!
所以這次要想逆轉局勢,難!
太難了!
……
方振被抓的消息,方緹在學校就收到了。
對此,的心說不出的復雜。
此人罪行滔滔,包庇害死生父的兇手,害死的親生母親,后面更是屢屢想要置于死地!
可偏偏,這個人還是養了十幾年的養父。
這十幾年的,并非如泡沫一般,只要破了就能瞬間消散于天地間。
所以現在看到他馬上就要因為自己的罪行被法律制裁,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。
下午的課上完后,方緹拒絕了同班同學去聚餐的邀約,跟小一同往校外走去。
走到學校門口時,眼尖地在一眾豪車中發現了一輛眼的商務車。
宴知淮回來了!
方緹頓時眼睛一亮,加快腳步往那邊而去。
“宴先生!”方緹走到車邊,高興地拍了拍車窗。
車窗玻璃緩緩地降下,方緹看清里面的況后,卻是一愣。
車坐著的人,除了穿著一高定西裝的宴知淮外,還有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帥氣男子,還有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。
宴知淮沖方緹點了點頭,“先上車吧。”
頓了一下,他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小,“你坐司機的車回去。”
他指的是平日接送們上下學的司機。
小點頭,“好的。”
方緹看著小轉頭朝另一邊走去,遲疑了一下,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。
車門關閉,司機一踩油門,將車緩緩地開了出去。
宴知淮悄悄地握住方緹的手,沉聲跟介紹前面的老人,“方緹,這位是你的外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