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非晚眼睛里再次煥發出明亮的生機,亮晶晶地盯著謝政樓。
謝政樓無聲嘆了聲,大掌覆在臉上,遮擋住的視線。
“行了,睡吧。”
遲非晚的確很困了,聽起來謝政樓好像沒再生氣,沒多久就又睡著了。
掌心下是平穩均勻的溫熱呼吸,謝政樓移開手掌,盯著遲非晚恬靜的睡。
他起關掉房間里的燈,只留下一盞暖黃的床頭燈。
接著重新坐會遲非晚邊,最后一次手探額頭的溫度。
還好,退燒了。
謝政樓才拿出手機,理工作上的事。
這一坐就是幾個小時,外面天都亮了。
謝政樓了眉心,除了有一困倦外,英俊的臉上不見毫疲憊。
警察局那邊傳來新的消息,謝政樓眼神一凝。
一目十行地看完所有信息,謝政樓發了幾個字過去。
【知道了,辛苦。】
遲非晚悠悠轉醒,就見謝政樓還在沙發上坐著。
“早上好啊,謝政樓。”
“你好像在醫院睡得很舒服。”
遲非晚了個懶腰:“我在哪都能睡得很舒服,只要不是天塌下來,都要好好吃飯,好好睡覺。”
“那就先吃早飯吧,”謝政樓說,“我讓韓山送早餐過來,燕窩粥和煙熏火三明治怎麼樣?”
遲非晚不太好意思地說:“我想吃這家醫院食堂的蛋煎餅和紅棗豆漿。”
謝政樓:“……”
遲非晚舉起包得嚴嚴實實的手臂,補充道:“我現在這樣可能沒法自己去買,麻煩你了。”
謝政樓起:“等著。”
“煎餅不要蔥花,謝謝。”
謝政樓耐著子問:“還有別的嗎?”
遲非晚乖巧搖頭:“沒有了。”
謝政樓下樓去醫院食堂買早飯。
這是他第一次來食堂這種地方,哪怕是以前上大學的時候,他都沒吃過食堂。
這個點兒的食堂煙火氣繚繞,買早飯的人很多,而且以老年人居多。
謝政樓這種鶴立群的存在,一出現就吸引了一大波目。
還有不爺爺湊上前,要把自己的孫外孫介紹給他。
謝政樓蹙眉,淡淡一句:“我結婚了。”
這群人鎩羽而歸,可積極卻不減,轉頭看見另一邊有個漂亮生,又介紹起孫子和外孫子。
謝政樓忽然想起,遲非晚在這照顧的老師,應該也經常到食堂來,不然不會對食堂有什麼好吃的那麼悉。
遲非晚容貌清麗,從小練琴,一文藝氣質,看起來就很乖,應該是最歡迎的那一類。
一想到遲非晚也會被圍起來,介紹一堆連他都不如的男人。
謝政樓心莫名變得很差。
本來蛋煎餅的窗口前排了很長的隊,謝政樓周卻愣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。
賣煎餅的大爺都愣了愣,把餅遞給謝政樓時還奇怪,是他手藝除了問題嗎?
結果謝政樓一走,他立刻忙得團團轉。
謝政樓提著早餐回病房,韓山也在里面。
而遲非晚已經坐在床上,擺好小桌板,吃到一半了。
空氣安靜幾秒。
喝著燕窩粥的遲非晚,和提著蛋煎餅的謝政樓四目相對。
韓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但理智告訴他,最好降低自己的存在。
“你回來啦,”遲非晚揚起一個明的笑,“我看韓特助都把吃的帶來了,不吃也是浪費,而且燕窩粥比我想的香多了。”
謝政樓冷嗤一聲,沒接話。
遲非晚落寞地撅起:“你知道的,我窮得很,在遲家又不待見,沒吃過燕窩這麼好的東西……”
韓山角了。
謝政樓額角青筋止不住地跳:“沒說不讓你吃。”
遲非晚忍住一個打到一半的飽嗝。
“那你買的早餐不就白買了嗎,還害你專門去食堂排了那麼久的隊。”
委屈的,任誰都有氣沒地撒。
謝政樓忍了又忍:“我吃。”
“啊,那多不好啊,怎麼能讓你吃這種茶淡飯呢?”
謝政樓冷冷睨一眼,然后對韓山說:“去醫生來,給換藥。”
遲非晚登時難了苦瓜臉。
換藥最疼了。
謝政樓坐回沙發上,冷哼了聲:“不說了?”
遲非晚哪還有時間說,還得趕在醫生來之前把燕窩粥喝完,不然等換完藥,這麼好的燕窩就涼了。
病房的劍拔弩張終于停歇。
謝政樓不不慢地吃著蛋煎餅,姿態優雅地仿佛在法餐廳吃牛排一樣。
煎餅醬料的味道有點怪,謝政樓是第一次吃。
但一想到遲非晚吃,他也就沒說什麼,很快把煎餅吃完,拿起一旁的豆漿,當咖啡喝了起來。
韓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。
他什麼時候見過謝政樓吃這些東西?
而且,這應該算是遲非晚剩下的吧。
謝政樓竟然吃得還香……
吃完早飯,醫生護士們就來了。
醫生先是檢查了遲非晚目前的狀態和傷口,對謝政樓說:“謝總,遲小姐恢復得還是很不錯的,記得每天來換藥就好。”
遲非晚:“醫生,是我傷,你跟我說就好了。”
醫生笑笑,沒敢當真。
謝政樓點了點頭:“嗯,給換藥吧。”
遲非晚咽了咽口水,昨天暈過去了,所以上藥什麼的都沒印象。
可現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。
護士剛把紗布揭開,看見手臂上猙獰的傷口,遲非晚小臉一皺,下意識偏過頭去。
卻撞進了一個沉冷氣息的懷抱。
覺自己的后腦勺被謝政樓輕輕按住,鼻尖頂到了他堅實的腹上,隔著一層層布料,好像都能描摹出那里流暢利落的線條。
遲非晚大腦怔然,連傷口疼都顧不上了。
頭頂是謝政樓溫淡的聲音:“笙兒的事警察局那邊調查出結果了。”
遲非晚要,被謝政樓按住。
“別,小心疼,”他說,“林媽在床底下撿到的那個藥瓶經檢測確認,的確是催眠藥,也問過醫生,這類藥對笙兒的傷害極大。”
遲非晚不自覺咬。
“除此以外,瓶上只檢測出了林媽一個人的指紋,還在的房間里,搜出來了沒開瓶的催眠藥。”
遲非晚心尖微,仰起頭,恰好謝政樓也垂首看向。
“證充足,遲非晚,你清白了。”
遲非晚揚起角,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。
謝政樓也淺淺勾,抬手輕刮的鼻梁。
“接下來你想怎麼報復?”
遲非晚挑眉:“怎麼報復都可以嗎?你會支持我嗎?”
“如果你認為我的支持很重要,”他緩緩道,“那我一定在你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