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謝嘉樹最先激起來。
“媽,你是說真的嗎?你真的不反對我和晚晚了?”
駱惜璟雖然松了口,但怕自己看多了謝嘉樹這副不值錢的樣子會后悔,撂下一個字“是”,就和阮舒一起走了。
謝嘉樹歡天喜地抱著遲非晚。
“晚晚,太好了!我們終于可以毫無阻礙地在一起了!”
遲非晚還是懵的,事發展完全超出的預料。
越過謝嘉樹的肩膀,看向對面的謝政樓。
謝政樓也看著,漆黑眼底籠罩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。
遲非晚怔了怔,怕自己看錯了。
可那確實是一層淺淺的、悲哀的憂傷。
哪怕只有一,對于謝政樓這樣的人來說,也是翻江倒海般的緒了。
不知為何,遲非晚也變得難過起來。
謝嘉樹濃烈的喜悅和興染不了,在及謝政樓那淺淡的憂傷時,心弦被不輕不重地波,彈出哀愁的音節。
謝政樓率先垂下目,轉走了。
遲非晚看著他的背影出了手,卻沒能抓住他。
“晚晚,我們可以復合了!”
謝嘉樹雙手握著遲非晚的肩頭,目熱切。
遲非晚收回手,彎了彎角,很勉強的樣子。
謝嘉樹察覺到的意興闌珊,小心地問:“晚晚,你不高興嗎?”
“我……”
迎著謝嘉樹清澈炙熱的眼神,遲非晚說不出太絕的話,或許在這時候給他澆冷水也不合適。
沒辦法對一個總是對自己好的人無。
可說起來,謝政樓對也很好,除了有時候毒一些。
遲非晚腦子里一團,搖擺不定的思緒讓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“再給我一點時間吧。”遲非晚說。
謝嘉樹緩緩松開,顯而易見的失落。
但他又一向樂觀,很快就能自己調節好。
“沒關系,”謝嘉樹依舊笑容明朗,“我媽才冤枉了你,對你做了不好的事,你仔細慎重考慮也是應該的。”
他還是那麼寬容,替著想,從不讓為難。
遲非晚說不是假的。
“謝謝你。”
謝嘉樹:“是我要謝謝你,在經歷了這麼多委屈之后,還愿意給我一個機會。”
似乎是生怕給遲非晚力,他補充說:“如果你考慮之后,沒有選擇我,也沒有關系,我們還做好朋友。”
遲非晚彎點了點頭:“這是當然。”
兩人之間客氣友好,雖然不比從前親,但謝嘉樹已經心滿意足了。
走廊盡頭拐角,謝政樓靠在墻上,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。
聽到后面,沒有再繼續聽墻角的必要了。
他離開謝家,回了公司。
韓山還以為他整天都不會來了,正忙的腳不沾地,看見謝政樓來,跟看見救星沒什麼兩樣。
韓山把一大摞待簽字的文件搬到謝政樓辦公桌上,分門別類都整理好。
可謝政樓轉著筆,沒有要簽的意思,盯著虛空中某不知道在沉思什麼。
忽然,謝政樓問:“一個人對一個男人的表白不拒絕,但也沒直說同意,這是拒絕了還是同意了?”
單三十年的老板突然問起問題。
韓山依據自己淺薄的經驗回答:“應該是同意吧。”
謝政樓看他:“為什麼,又沒說同意。”
“我曾經問過我姐姐,生日要不要給送個包,那個包很貴,我姐也沒明說要還是不要,我就沒買,后來我姐的生日差點變我的忌日。”
韓山一邊慶幸自己小命保住一邊總結:“對于價值很高的東西,們或許不好意思明說,但只要不是明顯的拒絕,我覺得最好還是給們買。”
謝政樓:“和包能一樣嗎?萬一強加的不是想要的呢?”
韓山:“那,是表白的男人人品不好?一窮二白?長相丑陋?大男子主義?一定要生男孩?”
韓山列舉了一大堆,都被謝政樓一一搖頭否定了。
“那就沒道理不想要啊,”韓山說,“我姐說要是能相親相到這樣的男人,二話不說就嫁了。”
“是麼?”
謝政樓嗓音很輕。
韓山敏銳地沒敢接話。
因為謝政樓看起來有些……消沉?
韓山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。
謝政樓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緒?
這些年在生意場上,無論遇到多大的力,謝政樓永遠變不驚,就連怒都是不聲的。
不過謝政樓的緒并沒有持續太久,很快他就變得和平時一樣,理韓山拿來的文件。
謝政樓簽著字,頭也不抬:“給遲非晚找律師的事怎麼樣了?”
“找了業經驗最富的劉律師,給他看了案,他說沒問題。”
“嗯,你帶他去找遲非晚吧。”
“我?”
謝政樓看他一眼:“你有事?”
“沒有!”韓山立刻道。
-
當天晚上,駱惜璟人請遲非晚一起下樓吃飯。
晚飯很盛,還有專門為遲非晚養傷準備的湯。
駱惜璟不太自然地說:“以后都一起吃吧,你的傷是在這里弄的,怎麼說也得在這里把傷養好。”
遲非晚嗯了聲,掃視一圈,都沒看到謝政樓的影子。
吃過晚飯,遲非晚回房間洗漱,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晚上十點了,謝政樓應該回來了吧。
遲非晚穿著睡去敲謝政樓的房門,半晌也沒人應。
“你找我哥?”謝嘉樹突然出現。
遲非晚莫名心虛:“有點事想要問他。”
謝嘉樹也沒問是什麼事,說:“我哥晚上應該不回來,他平時都住公司附近的。”
以前也提過,只是遲非晚忘記了。
下意識以為在這里,那謝政樓應該會回來。
“那算了,不是什麼重要的事。”
遲非晚要折回自己房間,謝嘉樹說:“我看今晚外面月不錯,要一起下去散散步嗎?”
沒有散步的打算,但一想到有些話正好趁今天說清楚,省得越拖越麻煩,便答應了:“好。”
月涼如水,夜正好。
兩人并肩走在花園里,遲非晚猶豫著開口:“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。”
遲非晚一愣。
謝嘉樹仰臉看著月亮,笑著說:“你又要拒絕我了吧。”
遲非晚沒說話,算是默認。
白天那會兒思緒的確很,冷靜想了一下午,還是決定要說清楚。
不然不養魚的渣了嗎?
“白天媽說同意我們在一起的時候,你只有驚訝沒有開心,我再三確認你的心意,你也只是猶豫,我就知道,你還是會拒絕我的。”
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謝嘉樹悲傷地看著:“能告訴我,你是什麼時候開始,不再喜歡我的嗎?”
這個問題,遲非晚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要說心的時刻,肯定是有過。
但至于喜歡不喜歡,不知道。
“算了,不說了,”謝嘉樹似乎看穿的掙扎,“萬一你說從來都沒喜歡過,那我就自取其辱了。”
謝嘉樹問:“晚晚,我可不可以,最后再抱你一次?”
遲非晚沒有猶豫,朝他張開雙臂。
謝嘉樹將擁進懷里,貪著的溫度,久久不愿松手。
不遠,庫里南在梧桐樹下安靜深沉。
枝葉的隙間,恰好能看見花園里相擁的那對璧人。
“走吧,回公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