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清里面的景時,謝嘉樹酒都醒了幾分,慌張后退幾步,撞到后的墻上。
強大如謝政樓,竟然也張了起來。
“怎麼了?”
謝嘉樹聲音抖:“哥,你什麼時候有人了?”
再一看他哥只穿著浴袍,謝嘉樹后知后覺明白了什麼。
謝政樓預想過謝嘉樹的很多反應,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。
遲非晚在里面干了什麼?
謝政樓走過去。
謝嘉樹已經匆匆別開腦袋,退回到自己房間,一眼不敢往里看。
“哥,我不打擾你了,我自己回去睡。”
謝嘉樹回房關上門,搞得謝政樓愈發好奇。
謝政樓來到門前方才謝嘉樹站著的位置。
只見他床上被子鼓起小小一團,人海藻般的長發撲散在后,一只纖細白的胳膊著搭在外面,出瑩潤肩頭。
雖然是背對著的,但也足夠惹人遐想。
謝政樓只看了一眼就砰地甩上房門。
“遲非晚!”
謝政樓裹挾著怒氣的聲音砸下來。
遲非晚幽幽坐起來,搭在上的被子也順著下。
謝政樓連忙回避視線:“你把服給我穿好!”
遲非晚奇怪道:“我又不是什麼都沒穿?了一只袖子而已。”
謝政樓:“……”
他試著把頭轉過去,見遲非晚當真只了袖子,出的是沒傷的那只手臂,上服都還在。
“你干什麼這樣躺在我床上?”
“不這樣不就被謝嘉樹發現了嗎?”
謝政樓額頭青筋直跳:“主臥衛生間不能躲人?”
遲非晚把袖子重新套上:“你以為我沒進去過,里面還有你換下來的服,我才不待在那里面呢。”
謝政樓反應了會兒,才想明白遲非晚說的是什麼。
大概是他換下來的。
謝政樓:“……”
遲非晚瞇了瞇眼,笑容意味深長。
“謝政樓,看不出來啊,還以為你的呢。”
謝政樓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問出來的:“你從哪以為的?”
遲非晚:“霸總小說里都這樣啊。”
謝政樓:“……”
“不過小說里的霸總都是人前,遇到主基本上自控力就是零了。”
遲非晚穿好服爬起來又補充了句。
謝政樓下頜線繃,忍住了把遲非晚手機里所有霸總小說都刪除的沖。
“謝嘉樹走了?”遲非晚問。
“沒有。”謝政樓沒好氣道。
“啊?”遲非晚苦著一張臉,“那我豈不是還不能出去?”
謝政樓的公寓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造的,隔音能太好,剛才他們在外面說了什麼,遲非晚一句都沒聽見。
謝政樓劍眉挑起,那種游刃有余的姿態又完地回到他上。
“是啊,他就在沙發上,你一出去他就能看見。”
遲非晚:“你就不能讓他回房睡嗎?”
謝政樓:“你讓我跟一個醉鬼講道理?”
“我看你酒品還好的,難道謝嘉樹和你不像嗎?”
“不像。”謝政樓篤定地說,“我酒品比他好多了。”
遲非晚徹底絕了:“那現在怎麼辦?”
謝政樓語氣很自然:“只能睡這了,不然你想怎麼辦?”
遲非晚想了想,好像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。
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該躲到這里來,外面隨便哪個書房都比謝政樓的臥室強。
“那好吧,”遲非晚又坐在床上,“我睡床,你睡書房。”
謝政樓冷笑:“這是我的臥室。”
遲非晚警惕地看著他:“你還想和我同房?”
謝政樓懶懶地吐出三個字:“我不想。”
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,遲非晚先切了聲:“我也不想的好不好。”
謝政樓環抱雙臂,好整以暇地看著:“那你出去。”
遲非晚:“……”
遲非晚飛快躺到一側,并且把被子都卷到自己這邊來。
“誰先睡下算誰的!”
發表完霸權主義就閉眼,把謝政樓給看笑了。
謝政樓踱步到另一側,抬手按滅了頂燈,臥室里隨即陷一片黑暗。
遲非晚在那一剎那睜開了眼睛。
側床墊塌陷起伏,應該是謝政樓上床了。
和另一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,任何一點細微的作都會被無限放大。
遲非晚忍不住揪被子。
這不是和他第一次躺在一張床上。
遲非晚總會不合時宜地回憶起那些被深埋在記憶深的細節。
比如謝政樓這個人,床上床下都是一樣的強勢。
甚至某些時候更過分。
比如上次謝嘉樹也在他們附近,他的哥哥和朋友睡在一起。
遲非晚以為把這些事都忘得差不多了,可實際上將每個細枝末節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強迫自己清空腦子,為了睡覺,開始數羊。
數到兩千多只的時候,睡意終于戰勝了回憶。
黑暗中,謝政樓睜開眼睛。
聽見側的呼吸逐漸平穩,他側頭,看向遲非晚那邊。
睡得正的遲非晚無意識咂了咂,翻過,從背對著謝政樓,變正臉面對著他。
這邊正好到臉上的傷口。
謝政樓想都沒想,下意識出手替撐住。
掌心到遲非晚臉頰的那刻,噴灑在謝政樓掌心的溫熱吐息明顯一滯。
遲非晚沒睜眼。
謝政樓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。
過了很久,謝政樓低聲道:“你醒了嗎?”
沒人回答他。
月從窗簾隙悄悄溜進來,在遲非晚的睫上。
謝政樓盯著看了會兒,說:“睡吧。”
不安分的睫逐漸變得平靜。
謝政樓以為自己不會困的,他是典型的高力人群,連續加班幾天幾夜都還可以神奕奕。
可掌心里托著安恬的睡,他也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。
兩人相對而眠,就這麼睡了一夜。
天大亮。
謝政樓睡了三十年來最好的一覺。
手機鈴聲把他吵醒的時候,他眉頭不耐地皺起來。
這不是他的鈴聲。
他推了推遲非晚:“你的電話。”
轉仰躺著繼續閉眼睡覺。
遲非晚也還沒睡醒,從床頭一把撈過手機,看都沒看就接了,手機放在耳邊,繼續睡在謝政樓手上。
“喂,誰啊。”
“晚晚,你在哪?”
“我在——”
等等,這誰打來的?
遲非晚瞇著困倦的眼睛看屏幕——謝嘉樹。
一個激靈,彈般坐直子。
謝政樓更加煩躁:“誰的電話?”
遲非晚一把捂住他的:“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