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非晚在門口聽了會兒。
阮舒和阮英的音樂有很多相像的地方,行人一聽就能聽出來師出同門。
可遲非晚還是不明白。
當年駱惜璟和阮英師徒因為誤會決裂,駱惜璟明明說過,再也不收徒了。
那為什麼阮舒會為的關門弟子?
遲非晚心里替阮英打抱不平。
但如果阮英不收養,就不會有后面的事發生。
說到底,都怪,沒有資格質問和責備任何人。
遲非晚回去找謝笙了。
阮舒一曲彈完,駱惜璟投來贊許的目。
“不錯,最近進步很大。”
阮舒兩手搭在琴鍵上:“其實,我還自己寫了一首曲子,想請老師幫我提提意見。”
駱惜璟笑著說:“你的曲子我看見了,之所以夸你進步,就是因為看見你的創作水平眼可見地提高了。”
“你看過?”阮舒一愣,“但我還沒寫完,不記得拿給你看過啊。”
駱惜璟一指旁邊書桌上的電腦:“這是你落在這的吧,我昨天進來就看見了,一打開就是你寫到一半的曲子。”
阮舒看過去,那臺電腦和的電腦是同一個品牌,也是同樣的銀外觀。
可的電腦明明在自己房間里,出來前還看見了。
駱惜璟走過去,再次打開電腦:“這不是你寫的還能是誰?”
阮舒也湊近。
五線譜上的每一個音符對而言都是陌生的。
這不是寫的。
那就只能是遲非晚的了。
阮舒剛要開口解釋,駱惜璟已然紅了眼眶。
“你是在懷念你媽媽吧?”說,“這一小節,我一眼就認出來了,是你媽當年自己寫的,那時候多意氣風發,我還夸寫得好,以后說不定能和貝多芬齊名呢。”
邊哭邊笑,眼里都是懷念。
阮舒看向那一段,說不出話來。
連駱惜璟說的起止音符都不知道是哪個,只能憑借學過的樂理知識去推斷。
這段致敬是屬于遲非晚的,在懷念的老師。
可駱惜璟眼中帶淚看著:“自從你來到我邊,很聽你提起,我以為你怕傷心,想你媽媽了,也不敢和你說,原來我們都在想念。”
阮舒只能低下頭:“是,我也很想。”
“這麼多年了,要是還活著該多好,看你長的這麼優秀,一定很欣。”
阮舒張了張,話到邊又咽下。
駱惜璟怕再惹傷心,沒再繼續聊這個話題。
“除了這段,你其他部分寫的也很不錯,融合很完。”駱惜璟說,“你打算什麼時候正式演奏?”
阮舒:“等一個正式隆重的場合吧。”
駱惜璟點點頭:“你說的沒錯,如果你想舉辦個人獨奏,盡管告訴我,我幫你安排。”
駱惜璟的安排,一定是盛大矚目的。
能在阮舒這樣的年紀,就擁有大場合大規模的個人獨奏,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人來。
阮舒明白,的水平也還沒到能開獨奏的地步。
之所以能擁有這一切,全是因為的老師是駱惜璟。
沒了駱惜璟,什麼也不是。
“獨奏再等等吧,”阮舒說,“我覺得維夫國際音樂大賽上演奏也不錯,能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。”
駱惜璟寵溺地說:“好,都聽你的,你先繼續寫吧,寫完我再看,這兩天我還要忙嘉樹的生日宴。”
謝嘉樹二十四歲生日,一早就放了消息出去要大辦。
只因駱惜璟本來打算在宴會上宣布謝嘉樹和阮舒訂婚的消息。
這樣也好讓全京市的人都知道,最中意的兒媳是阮舒。
有這樣一層份加持,以后阮舒在京市人人都要多敬三分。
沒想到這個便宜最終還是讓遲非晚撿了。
駱惜璟越想越惋惜,只能再給阮舒找其他高門大戶的好男人。
選了遲非晚,唯一的好大概就是解決了和遲家的婚約。
真要比起遲淺淺那一家子,駱惜璟還是看遲非晚更順眼些。
為了面子上過得去,駱惜璟還是邀請了遲家人都來。
到了舉辦宴會那天,一向安靜的謝家門庭若市。
遲非晚起了個大早化妝打扮,畢竟還答應了謝嘉樹假扮他朋友,自然也要裝得像一點。
的傷都已經拆了紗布,手臂上的尚且還可以穿長袖遮蓋,但是臉上的疤印跡還比較深。
而且醫生說,傷口在恢復期,最好不要濃妝遮蓋。
正苦惱著,的房門被敲響。
謝嘉樹站在門外,今天他一純白西裝,英俊人,清雋矜貴,看著比平常還多了幾分。
“這個給你。”
他遞給遲非晚一張面紗,淺紫的,綴著瑩潤的珍珠,看上去簡單低調,但其實每一細節都用了十足的功夫。
遲非晚接過:“我正需要,你這個太及時了。”
謝嘉樹笑了,但笑容看起來很用力,每次看向遲非晚,都有種最后一次看的覺。
自從上次從謝政樓的公寓回來后,他就變了這樣。
遲非晚以為他是每天加班太累了。
“你哥未免也太榨你了,你天天早出晚歸的,人都憔悴了。”
“不怪我哥,是我自己想盡快變得強大起來,為像我哥那樣的人。”
“像他有什麼好?”遲非晚想了想,打了個寒戰,“你自己就很好了,真的。”
“像我怎麼了?”
對面的門慢悠悠打開,傳出謝政樓憊懶的嗓音。
他環抱雙臂倚在門邊,是和謝嘉樹截然相反的一黑,眉宇間是盡在掌握的睥睨桀驁。
比白馬王子更令人臣服的,是國王。
謝政樓視線盯遲非晚,眉梢挑起,好似非要給出個說法。
遲非晚:“我先去換服了!”
然后就把兄弟倆都關在了門外。
遲非晚沒有什麼特別適合大場合的禮服,唯一能拿得出手的,還是上次鐘璇給的那件黑禮服,在錄預選視頻的時候穿過一次。
不過這樣一來,謝嘉樹給的那張面紗就很不搭了。
遲非晚看著鏡子里的自己,覺得不戴面紗也沒有什麼。
一道疤而已,長得又不丑,戴了反而會更引人好奇。
遲非晚換好服打開門。
謝政樓和謝嘉樹都斜靠在對面走廊墻上,本來正在聊著什麼,聞聲齊刷刷向看來。
遲非晚脆聲道:“我準備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