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 還沒有人找到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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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非晚的想法和柯舒云差不多。

趁柯舒云去倒水的功夫,給謝政樓發了個消息。

【昨晚那個人抓到了嗎?】

【他應該和遲淺淺有關系,審問他的時候可以從這方面下手。】

謝政樓沒有回。

遲非晚知道他忙,放下手機也就沒再多注意。

白天就是柯舒云在這里陪,晚上的時候警察來了,來詢問遲非晚事發時的況。

遲非晚把能回憶起來的細節全都說了出來,也包括綁匪和遲淺淺的那通電話。

警察記完筆錄對遲非晚說:“況我們了解了,遲家的況我們會再調查,不過要等徹底抓住嫌疑人后,我們才能進行下一步。”

“昨晚沒有抓到人嗎?”遲非晚問。

來的兩名警察面面相覷,他們以為遲非晚已經知道了況。

剛打算告訴遲非晚時,病房門被推開,謝嘉樹從外面走進來。

“辛苦二位了,這里給我吧。”

警察離開后,謝嘉樹又對柯舒云說:“謝謝你白天來陪晚晚,這里給我來照顧就行,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
柯舒云面對今天的謝嘉樹,心里總有些發怵。

他還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,柯舒云就是覺得有什麼變了。

“那好吧,晚晚,我先走了。”

連柯舒云也走了,謝嘉樹扯過一張凳子,坐在遲非晚床邊。

覺怎麼樣,還有哪里不舒服嗎?”

遲非晚搖頭:“除了偶爾還有些頭疼,別的都還好。”

“嗯,那就好。”

謝嘉樹手從果盤里拿出水果刀,悉心用紙把刀刃正反面都拭一遍,開始給遲非晚削蘋果。

他的手很好看,骨節分明,作也利落,蘋果皮削了很長也沒有斷。

遲非晚看著他手里的刀,心里莫名不安。

“對了,”遲非晚問,“你哥呢?”

啪噠一聲,蘋果皮斷了,掉在地上。

遲非晚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:“你哥昨晚應該是和綁匪正面沖突了,但是警察說綁匪沒有抓到,那你哥他現在怎麼樣了?”

謝嘉樹沒有立刻回答,他把蘋果切塊兒放進干凈的碟子里,叉上銀制水果叉,遞到遲非晚面前。

“不急,你先吃點水果。”

遲非晚哪還有什麼心思吃水果。

低頭一瞥,發現謝嘉樹舉著碟子的手在抖。

嗡的一聲。

遲非晚腦子里好像有一弦斷了。

“送我來醫院的人是你,”換了種問法,“對嗎?”

謝嘉樹黯然道:“是,我哥提前給我發了位置,讓我帶著警車和救護車一起趕過去的。”

當時車速那麼快,他竟然還做好了別的安排。

“那他呢?他人呢?”

遲非晚在失控邊緣質問:“我醒來給他發了消息,他到現在都還沒回我,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?傷了?嚴重嗎?”

面對遲非晚一連串的問題,謝嘉樹,眼淚更先一步掉下來。

“晚晚……”

遲非晚的心猛地一沉,徹骨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。

“你告訴我吧。”遲非晚已經哽咽了。

謝嘉樹低著頭:“他應該是傷了,現場找到的匕首上只有他的跡,但是我也不知道嚴不嚴重,還沒有人找到他。”

那句“還沒有人找到他”,像一把生銹鈍鈍鑿子,狠狠釘進遲非晚心臟。

都在那一瞬間凝固,又在下一秒嘩嘩倒流。

“沒有找到是什麼意思?”啞著聲問,“你找了嗎?你快去找啊,快去找啊!”

謝嘉樹不敢看遲非晚的眼睛,死死盯著自己的抖的雙手。

“已經派了很多人去找了,還沒有消息,那里地勢復雜,又剛下過雨……”

沒說完的話里,是最糟糕的結局。

遲非晚的淚水洶涌而出,劃過冰涼的臉頰,落在雪白的床單上,洇出深的痕跡。

謝政樓……

一想到那樣一個如山般可靠強大的男人,現在可能正流著,躺在荒郊野嶺里無人知曉,遲非晚的腔就像空出一個,冷風不斷倒灌,帶走所有的力氣和溫度。

謝政樓的杳無音訊,甚至比昨晚被綁架時更讓無措、害怕、絕

遲非晚把自己埋進被子里,一團,發出無助的嗚咽。

病房里是遲非晚斷斷續續的哭泣聲。

謝嘉樹看著像瀕死的小一樣,心也跟著揪了起來。

任何的安都顯得無力單薄,可他也再說不出別的話。

那碟切好的蘋果被氧化后澤不再,謝嘉樹如同一尊雕塑,沉默地坐在遲非晚床邊。

窗外的夜沉沉了下來,不一會兒,暴雨瓢潑而至。

遲非晚抬起頭看向窗外,秋后的雨一場比一場涼,大雨會沖刷所有的線索。

“不行……”遲非晚喃喃自語,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針頭,晃晃悠悠下床,結果雙無力,跌進了謝嘉樹懷里。

“晚晚,你要干什麼?”

遲非晚掙開他:“我要去找謝政樓,我要去找他,你別攔我……”

謝嘉樹從后將攔腰抱起,放回床上,眸痛苦。

“晚晚,我已經派人去找了,還有警犬也在搜尋,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?”

“那誰給謝政樓時間!”

遲非晚眼底猩紅,毫不退讓地回視他。

“他傷了你知道嗎?這麼大的雨,他肯定又冷又疼,山里說不定還有野……”

遲非晚控制不住糟糕的念頭,又站起

謝嘉樹按住的肩膀:“晚晚!你還在病著,現在去了又有什麼用呢?那麼多人都找不到,難道你去了就能找到嗎?別給大家添了好嗎!”

遲非晚怔怔地看著他,眼淚不住滾落。

謝嘉樹懊惱地抓了抓頭發:“不是,晚晚,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
遲非晚聲音干:“我知道,我只是太想找到他了。”

冷靜下來,上床坐好,雙手抱住膝蓋,謝嘉樹想拍拍,被側頭躲過了。

謝嘉樹垂眼,他對遲非晚的擔心,因為他也想找到謝政樓,想看見謝政樓平安無事。

可看著遲非晚為謝政樓失去理智的樣子,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不甘、嫉妒,也在死寂的病房里無聲瘋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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