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非晚一覺睡到了天亮,了個舒適的懶腰。
很久沒睡的這麼好了。
醒來后了還濡的枕頭,還以為昨晚僅僅只是做了個夢而已,沒想到是真的在哭。
遲非晚著枕頭神落寞。
要是謝政樓也是真的就好了。
遲非晚醒來第一件事,照例找謝嘉樹詢問搜尋的消息。
謝嘉樹給的回復和前幾天一樣——
尚無音訊。
意料之中的答案,遲非晚的心又沉了沉。
強自打起神起床洗漱,下樓給自己準備晚飯。
別墅門鈴聲響起,打開玄關監視,看見外面站著的是別墅區保安,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。
遲非晚這才打開門:“你好,請問有事嗎?”
保安把東西遞給遲非晚,放在腳邊。
一共好幾個塑料袋,有蔬菜、蛋、水果,還有新鮮的排骨。
“您好,這是給您家配送的食材。”
遲非晚一愣:“我并沒有下單買這些,你是不是送錯了?”
“沒有,就是您,”保安說,“我們會每天給業主定時上門配送新鮮食材,之前您家里一直沒人,就沒有配送,昨天您在保安室登記了,所以今天要給您送來。”
遲非晚嘆起高檔別墅區的服務,原來有這麼。
謝家的莊園都沒有這個待遇。
正好遲非晚還在為吃什麼發愁,這下都準備好了。
“謝謝,辛苦你了。”
“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,您要是還有其他任何需求,打我們保安室電話就行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遲非晚把東西都提進來,拿到廚房一一歸置好。
收拾的時候才發現,還有一個牛皮紙袋里裝的是熱乎的早餐,正好是遲非晚最吃的三明治,牛也是喝的牌子。
遲非晚邊吃早餐邊研究中午的菜譜,那麼新鮮的排骨不能浪費了,想自己做紅燒排骨吃。
這樣的菜對而言有些復雜了,單是剁排骨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。
排骨下鍋時水沒有瀝干,油花頓時四濺,崩到遲非晚在外面的胳膊上,燙出了好幾個水泡。
遲非晚疼得趕丟下鍋鏟,去屋里四翻找有沒有藥箱。
匆匆上樓,灶上的火還開著。
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。
火關了。
遲非晚找了一圈,終于在書房里找到了一個藥箱,里面只有些簡單的冒藥,并沒有燙傷膏。
想起保安早上說的話,試著撥通了保安室的電話。
那邊很快接通。
“您好,請問有什麼吩咐?”
“我做菜不小心燙傷了,可以幫我買一管燙傷膏嗎?”
“您也要燙傷膏?”
也?
還有人也像一樣笨手笨腳嗎?
遲非晚說:“是的,謝謝您了。”
“好的,燙傷膏馬上給您送去。”
掛了電話,遲非晚去衛生間用冷水沖洗手臂,恍然想起來自己剛才忘記說是哪一棟了,保安也沒問,萬一送錯了怎麼辦?
前后也就幾分鐘時間,遲非晚想著再打過去知會一聲,應該也不晚。
沒想到還沒撥通,樓下門鈴又響了。
還是早上送菜的保安:“您好,您要的燙傷膏。”
遲非晚接過,忍不住驚訝:“這麼快?”
整個別墅區占地巨大,哪怕是開車,從保安室過來也得十幾分鐘。
距離要燙傷膏,也就五分鐘而已。
“業主傷了,我們當然得快馬加鞭!”
保安很會說話,遲非晚道了聲謝,要把錢轉給他。
“不用不用,這不是我買的,業一直備的有,就是為了滿足業主的不時之需。”
服務這麼好,業費肯定也不便宜。
遲非晚把保安送走,回到客廳坐下涂藥。
剛打開藥膏,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關燃氣灶的火。
完了完了完了!
遲非晚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廚房,卻發現火已經關了。
而且關了有一會兒,灶上的鍋都涼了。
是關了之后忘記了嗎?
遲非晚撓撓后腦勺,覺得大概是自己腦震的后癥。
算了,關了就好。
遲非晚回去涂藥膏,手臂上燙出了幾個水泡還有紅點,用棉簽沾著藥膏把傷口都涂了一遍,清清涼涼的,舒服多了。
遲非晚把藥膏裝進藥箱里,門鈴在這時第三次響起。
從監視里看,是另外一個保安。
遲非晚警惕地沒開門,站在門后問:“有事嗎?”
“您剛才打電話要了燙傷膏,我給您送來。”
遲非晚蹙眉看著手里的燙傷膏,語氣奇怪:“你們不是已經給我送過一次了嗎?”
保安:“沒有啊,我一接到您電話就過來了,是第一次來給您送。”
遲非晚還是不放心,畢竟要假裝一個保安也不是什麼難事。
“我知道了,你放門口就好,謝謝。”
保安把藥膏放在門口柜子上,從監視里看他走遠了,遲非晚才開門,把藥拿進來。
兩管燙傷膏一模一樣,應該都是業那里拿的。
可為什麼會有兩管?
遲非晚驀地回頭,視線環顧四周,一一掃過客廳、餐廳、廚房……
沒有其他人。
是太疑神疑鬼了嗎?
“估計是腦震還沒好全。”
遲非晚嘀咕了一句,也不再想排骨的事了,燒水給自己泡了杯茶端到茶幾上放著。
歪在沙發上,沒多久就閉上了眼睛。
茶杯被放在桌子邊沿,氤氳著熱氣,稍微一個不注意,就可能掉下來,正好砸中從沙發上垂下來的手。
剛收起來的燙傷膏馬上就要派上新用場了。
客廳鋪著厚重的手工長絨地毯,雙腳踩在上面幾乎沒有任何聲音。
安靜的別墅客廳,悠長的嘆息比足音更加明顯。
睡著的遲非晚耳尖微。
再仔細看的話,會發現的鼻尖也在那瞬間變得通紅。
過了許久,遲非晚再度睜開眼。
眼眶中蓄著的淚模糊了的視線,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看清楚,那杯茶從茶幾邊緣,后退了十幾厘米,穩穩當當地立在那里。
茶還沒涼,人已經走了。
遲非晚忍住哽咽,強迫自己不回頭,不到看,不出尋找的表。
“我想你了。”輕聲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