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舒作一頓,下意識回避。
“不,我不是,你認錯人了!”
阮英仔細看了看,眼前人和小時候的季舒頂多是眉眼有些相似,但是氣質完全不同。
“對不起,可能是我太心急了。”
阮舒把扶起來:“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。”
阮英:“姑娘,謝謝你了。”
阮舒幫按了呼喚鈴,打量著日漸消瘦枯槁的,薄抿。
“你就一個人嗎?”阮舒問,“沒有人來照顧你?”
阮英笑笑:“孩子忙,我一個人在這住VIP病房也好的,安靜,而且護士們照顧得很仔細。”
阮舒擰眉:“那如果我沒剛好過來扶你一把,你摔在地上,打算怎麼辦?”
床距離地面還是高的,一般人摔下來都得傷筋骨,何況阮英這把年紀,又是這樣的。
可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:“我活到現在也夠了,要是真走了,對誰都是種解。”
阮舒了,半晌才問:“你剛才說的那個季舒,是誰?”
“一個孩子,”阮英看著,“算起來,應該和你年紀差不多,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了?”
“你希過得怎麼樣,好還是不好?”
“當然是希好了,那孩子不容易,小時候丁點兒大,吃了不苦,最好長大了就不吃苦了,像你一樣,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小姐,這樣最好了。”
阮舒鼻頭一酸,低下頭,忍住眼淚。
恰好護士們進來,給阮英檢查。
退到后面,走出了病房。
護士站的人看見,指著議論紛紛。
終于有一個護士上前問道:“你好,我看你來好幾天了,是來探病人的嗎?”
阮舒通紅的眼眶嚇了護士一跳。
“已經看過了,謝謝你。”
說完,阮舒單手撐著墻,幾乎是步履蹣跚地離開了。
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,得知遲非晚沒空來醫院以后,就每天都往這里跑。
來了也只是在病房外看著,阮英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,偶爾清醒了,就坐起來看著窗外。
阮舒就在外面看著。
沒想到今天讓遇到那一幕,當時沒想太多,下意識就沖過去扶住,只是不想讓出事而已。
當阮舒出從前的名字時,心跳都暫停了兩拍。
阮英居然還記得。
只做了阮英兩個月的孩子。
來到醫院樓下,阮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泣不聲。
邊的人來來往往,每個人都奇怪地看著。
阮舒哭了很久,回到謝家時,眼睛還是紅的。
駱惜璟在客廳打電話,神嚴肅:“董事會的人是要翻天嗎?謝政樓不在,嘉樹也是一樣的,他們是要干什麼?別忘了,我這里也還有份,再怎麼也不到他們說話!”
這段日子謝政樓出差,事務都在謝嘉樹一個人上,連帶著駱惜璟也跟著上火。
掛了電話,駱惜璟把手機一扔:“什麼東西!”
駱惜璟氣得不輕,因為謝嘉樹的工作能力備質疑,就差親自去公司給撐腰了。
原來有謝政樓頂著的時候,也沒覺得有多難,現在卻覺得寸步難行。
阮舒本打算自己回房間,結果駱惜璟先一步看見了。
對著時,駱惜璟永遠都很溫,不會把壞緒帶給。
“阮舒,剛好你來,我把你那首曲子重新修改了一遍細節,你過來看看。”
阮舒下個月就要出國,駱惜璟也陪著一起,所以集團那邊的事,暫時幫不上謝嘉樹。
說不是假的,在駱惜璟心里,或許比謝嘉樹還重要。
駱惜璟越是對好,阮舒就越是不想割舍這份。
從小是個孤兒,流浪當乞丐,過很多苦,如今的一切都是夢寐以求的。
阮舒走過去,駱惜璟把筆記本電腦屏幕轉向:“看看怎麼樣?”
是上次遲非晚電腦上那半截曲譜。
后來阮舒自己寫了后半部分,但駱惜璟總覺得后面還有改進的空間,所以不停幫打磨。
阮舒看了眼,說:“好的,比之前好。”
駱惜璟搖頭:“那也比不過你寫的前半部分。”
阮舒垂下眼睫,駱惜璟察覺到緒不對,看一眼才發現眼眶紅了。
“好好地怎麼哭了?”駱惜璟目擔憂,“誰欺負你了?”
阮舒搖頭:“沒,外面太冷了,北風吹的。”
阮舒著駱惜璟,想說什麼,最終又咽了回去。
“老師,我先上樓休息了。”
“行,快去吧。”
駱惜璟對的慈,一點不比親生孩子。
阮舒明白,這一切都是因為是阮英的兒。
否則,無論從哪方面,都比不過遲非晚。
回到房間,阮舒打開上鎖的屜,里面只放了一封信。
是上次,遲非晚千辛萬苦送到謝家來的。
替駱惜璟收下,到現在還沒給。
阮舒盯了許久,重重地把屜合上。
-
又過去一個月,快要過年了。
那晚綁架遲非晚的綁匪被抓住沒多久,和遲淺淺的案子就開庭了。
遲淺淺孕肚初顯,坐在被告席上。
有了綁匪的指認,證據確鑿,所以遲淺淺的犯罪事實很清楚,被判了十年。
念在懷著孕,所以還要等生完孩子。
遲淺淺在被告席得意地揚起角,看向遲非晚。
“看吧,你還是拿我沒辦法。”用口型說。
遲非晚懶得搭理,謝政樓還在外面等著,結束后遲非晚就出去了。
只是沒想到法院外面圍了很多人,除了吃瓜群眾,還有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們。
遲朗攙扶著遲淺淺出來,也被這陣仗嚇到了。
“出來了出來了!”
記者們蜂擁而上,把遲淺淺包圍住。
“聽說你三年前藝考時就和教授勾搭在一起,合謀陷害你妹妹作弊,是真的嗎?”
“你是遲家的養,并非親生兒,還懷了自己哥哥的孩子?”
“為了掩蓋作弊的事實,你還買兇想要殺了自己的妹妹,這時候懷孕是想故意逃法律的制裁嗎?”
遲朗擋在遲淺淺前,大聲怒吼:“你們都給我滾!滾遠點!”
可惜發瘋也阻止不了更瘋狂的記者。
人群外,突然有個中年男人大喊:“遲淺淺!你要是敢讓老子的孩子認別人做父親,我饒不了你!”
潦倒的男人正是被音樂學院開除的徐營。
他早沒了那份面和儒雅,胡子拉碴,像個流浪漢。
遲朗震驚地看著遲淺淺:“他說這是誰的孩子?”
新聞的勁程度更上一層樓,閃燈對準三個人,噼里啪啦閃個不停。
遲非晚被到了一邊,一轉眼,見法院門口的路邊,停著輛勞斯萊斯。
謝政樓穿黑大倚在車邊,疏朗英俊。
四目相對,謝政樓率先朝走來。
遲非晚也小跑向他,問:“這都是你準備的?”
謝政樓:“給你撐腰,喜歡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