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非晚醒來才發現手機上又多了許多未接來電。
一堆不一樣的陌生號碼中間,夾著醒目的“謝嘉樹”三個字。
遲非晚同樣地拉黑了。
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,遲非晚干脆把電話卡也拔了,出門去辦一張新的電話卡。
手續有點麻煩,遲非晚又不通德語,花了半天時間才辦好。
重新打給柯舒云,讓把新號碼記下,不要告訴任何人。
柯舒云約察覺出不對,但沒有細問。
“你要是遇到任何況,隨時告訴我。”
“好。”
辦完電話卡,遲非晚肚子有些了,這一覺睡得太久,醒來時已經是下午。
街邊的餐廳幾乎都關得差不多了,走了好久,才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店。
推門進去,里面是悉的中文。
果然,國人到哪都加班。
老板一看來了亞洲面孔,試著問:“中國人?”
終于有人和遲非晚說中文了,遲非晚不已,連連點頭。
“是,我來自京市。”
“老鄉啊,快坐下看看,要吃點兒什麼?”
遲非晚肚子里只塞了幾分難吃的飛機餐,這會兒早空了,點了一份炒面。
“好嘞,你坐這兒等會兒啊。”
老板去后廚給遲非晚做炒面,沒多久,只聽里面傳來猛火炒的聲音。
一份滿是鍋氣的地道炒面端上餐桌。
遲非晚食指大,吃得很快。
店里只有一個客人,老板干脆就坐在對面。
“就你一個人,來旅游的?”
遲非晚:“不是,我只是路過,在法蘭克福多停留幾天。”
“這邊馬上就要圣誕了,到都放假,你要是想逛逛的話,可以去教堂廣場什麼的轉一轉,不過我不放假,咱們還沒過年呢,你要是想吃東西了,歡迎隨時到我這來。”
還是老鄉親切。
遲非晚吃完了一整盤炒面。
外面又下起了雪,遲非晚就沒著急走。
老板也是個熱心腸:“你離開這里之后要去哪?”
“去波蘭。”
“波蘭下個月有國際音樂大賽,那邊可熱鬧了,可以去聽一聽,而且能看到更多國人。”
遲非晚笑:“我就是去參賽的。”
老板眼睛一亮:“那你肯定是個很厲害的演奏家了!”
老板也是個音樂好者,向遲非晚介紹他有一整面墻的音樂大師親筆簽名。
他的中餐店在法蘭克福很出名,所以經常會有人前來打卡。
“你也給我簽個名吧!”老板拿出紙筆,“下個月比賽期間,我還能蹭一蹭你的熱度。”
“我不是什麼名人,”遲非晚說,“我的簽名也不值錢的。”
老板執意要簽:“我說圖你名氣就是逗你的,咱們全當個朋友。”
盛難卻,遲非晚只好一筆一畫很認真地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老板把卡紙用圖釘釘在了進門的墻上,和其他龍飛舞的花字比起來,遲非晚的簡直格格不。
又聊了幾句,遲非晚就和老板道別了。
走后沒多久,老板見雪越下越大,街道上都沒什麼人,就在門上掛上了打烊的牌子,準備收工回家。
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按住門,老板一愣。
再往上看,是一張棱角分明的亞洲面孔。
他頭發和肩上都是雪花,而他本人似乎比雪還要冷。
“你也是中國人?”
謝政樓收回手,淡淡嗯了聲。
注意到他說的“也”字,謝政樓似有所,多問了句:“剛才也有中國人?”
老板點頭,側讓他進來:“對,就剛走,一個漂亮的姑娘,是個演奏家,我還找要了簽名。”
謝政樓一進門,視線就釘在那面簽名墻上。
“你想吃什麼,我給你做。”
沒聽見回答,老板扭頭,見新顧客盯著簽名墻,瞳孔在不易察覺地抖。
老板走過去介紹:“喏,這就是剛簽的。”
謝政樓:“往哪個方向走的?”
“這我倒沒太注意,你們認識?”
“是我人。”
謝政樓撂下一句話,把愕然的老板留在原地,轉離開。
好在如老板所說,遲非晚真的才離開不久。
地面薄薄的積雪上,有一串清晰的腳印,即將被大雪覆蓋。
謝政樓慶幸,還好他的私人飛機第一時間就從京市機場起飛,還來得及。
他循著腳印往前找,終于在腳印被徹底掩埋的前一刻,他抬頭,眼前是一家酒店。
謝政樓在酒店門口站了許久,久到保安都來問他怎麼回事。
謝政樓用很標準的德語回答:“我站一站就走。”
回到他自己下榻的酒店,小雪迫不及待地來找他。
小狗腦袋又往他后看,隨即失落地垂下尾。
“再過一段時間,現在還不行。”謝政樓說,
小雪好像聽懂了,失走開。
有人敲門,是阿德。
“主,老家主的意思是要您盡快回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謝政樓說罷就要關門,阿德手攔住。
“京市那邊已經翻了天,謝嘉樹不管不顧,整個謝氏現在搖搖墜,許多狼盯著這塊,現在是出手的最佳時機,如果您能拿下謝氏,回去對老家主也好有個代。”
謝政樓語氣危險,警告他:“你謝氏,試試看。”
阿德一凜:“好,我不,那您什麼時候回去?”
“明天。”
次日,遲非晚終于適應了時差,清晨醒來。
酒店的經理來敲門,不過經理換了了中國人。
“遲小姐您好,鑒于您連住多日,所以我們特意為您升級了套房,那邊空間更大,設施更齊全,景觀也更好,需要我們幫您搬過去嗎?”
說中文的老鄉還送來了一份大禮。
遲非晚有種被餡餅砸中的覺。
有套房不住白不住,這個房間好是好,就是太小了。
“好,那麻煩你們了。”
搬房間時,遲非晚多問了句:“好巧啊,沒想到我隨便訂的酒店,經理居然也是中國人,流起來方便多了。”
經理面有一瞬不自然,很快又恢復如常。
“您有任何事可以隨時吩咐我,對了,酒店里也提供中餐,一日三餐都可以為您送到房間的。”
“謝謝。”
新的套房在頂樓,兩室一廳,面積很大,還有一個大臺。
最重要的是,客廳中央,還有一架鋼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