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裴晉直奔書房的保險柜。
這個保險柜是剛跟姜明煙在一起時,姜明煙挑細選的。
那年姜家還沒有出事,姜明煙還是眾星捧月的小公主。
活潑明,拉著裴晉一起,眉眼彎彎地把見證兩人的東西一件件放進去,零零散散堆了好多:有裴晉寫給的書、裴晉送的年禮、兩人同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……等等等等。
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好像從五年前開始,姜明煙就再也沒放過新的東西進去。
以至于裴晉打開后,拿出那張泛黃的信封時,忽然有種極度不真實的覺。
仿佛過往的回憶都是一場夢。
裴晉指尖有些發,他一件件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,拿到最后,他呼吸微微一滯——
里面什麼東西都沒。
卻唯獨了惠靜留給姜明煙的那條珍珠手鏈。
裴晉確信家里不可能進賊,來過荔海灣的人也不多,知道保險柜碼的更是寥寥無幾。
前陣子剛和姜明煙分手那會兒,陳秀蓉倒是讓王媽來照顧過他幾天,只不過裴晉覺得不習慣,又把人給碾回去了。
裴晉皺起眉,他把其余東西塞回保險柜,給陳秀蓉打了個電話。
兒子不常跟家里聯系,陳秀蓉剛接到電話時,開心得合不攏:“還記得自己有個媽呢?”
裴晉笑了聲:“媽,你說的這是什麼話?”
明明剛從老宅回來還沒兩天,就開始怪氣地點他。
裴晉也習慣了,他沒再這個話題上多說,直主題道,“媽,我保險柜里的東西,是你讓王媽拿走的吧?”
“什麼東西?”
“一條珍珠手鏈。”
陳秀蓉“哦”了聲,“記不清了。”
裴晉懶得跟求證,淡淡道:“我明天回家的時候,你把東西還給我。”
“還什麼?不在我這兒啊!”
“媽——”
裴晉語氣嚴肅了些,“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不就行了,非要那條手鏈干什麼?”
他態度一冷,陳秀蓉立馬就不開心了。
“我就喜歡那條手鏈,不行嗎?”
“拿個東西,現在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了是吧?”
陳秀蓉冷哼,“阿晉,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玩意兒是誰的……既然都跟姜明煙分手了,你還留著干什麼?”
裴晉不想跟解釋,只說:“我明天回去拿。”
“沒了!”陳秀蓉揚聲,“我放你徐阿姨那兒掛拍賣了!”
電話只通了不到三分鐘。
兩人不歡而散。
掛斷電話后,陳秀蓉還怒目圓睜地盯著手機。
好一個姜明煙,都分手了還不安生。
跟那個不要臉的養母一個德行。
陳秀蓉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,這邊還在著氣,手機鈴聲又響了。
是陸宜的來電。
陳秀蓉本來不想接的,但轉而一想,這蠢人目前還有點用。
接聽之后,強著心的嫌惡,和藹道:“啊,阿姨正好也有事找你呢。”
陸宜是差點胎,心里沒底才找上陳秀蓉的。
聽到人平易近人的語氣,松了口氣,討好地說:“阿姨,您說。”
“下周老爺子八十大壽,你也一起來吧。”
“阿姨有東西要送你。”
“只是可能要委屈你一下,不能以阿晉朋友的份出席了。”
……
這晚,姜明煙把片發給簡聞語后,早早地就睡下了。
第二天一早,就跟部門經理提了離職。
經理被嚇了一跳,瞪大眼睛,把拉到辦公室,“不是干得好好的,怎麼突然要辭職啊?”
喜歡姜明煙的。
人漂亮是其次,最主要的一點在于工作認真,又不爭不搶,現在想離職,經理打心底里是有幾分惋惜的。
姜明煙微微一笑:“陳姐,是我個人的原因。”
這個說辭,經理就不好接著問了。
嘆了口氣,說:“那我把辭呈遞給領導看。”
領導是誰,經理沒明說。
但中午,姜明煙就知道了。
忙著把自己的工作理完,也沒跟江榕去公司食堂吃飯,只隨便拆了包吐司墊肚子,敲鍵盤時,手邊的座機響了。
座機一響,百分百是工作上的事。
姜明煙沒多想,手拿起:“喂,您好……”
“上樓。”
姜明煙呼了口氣,“聞總,我在工作。”
聞湛“哦”了聲,語調輕輕,像是在嘆:“真敬業,都要離職了還這麼拼命。”
下一秒,他忽然話鋒一轉,嗤笑出聲:“姜明煙,你要在床上也這麼敬業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