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五人，就這樣到了餐廳。
姜明煙坐在靠墻的位置，左右空無一人。
以前都是跟裴晉一起回老宅，午飯時，他也大都是坐在姜明煙邊的。
今天姜明煙占了整排座位，邊空，倒是有些不適應了。
剛落座，傭人就端了一壺茶過來。
老爺子喜歡的普洱。
茶水滾燙，姜明煙沒急著喝，半低著頭，拿著杯蓋，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。
放在平時，這茶，都是裴晉給吹涼的。
陳秀蓉看不慣，每每這時候，都要怪氣地說一句“明煙真是大小姐命”。
仿佛生怕忘了，是姜家抱錯的假千金。
姜明煙盯著杯中茶水，正走著神，腳尖忽然被輕了下。
餐桌很大，容納十幾個人都綽綽有余。
按照道理來講，應該不會有人不小心到的。
姜明煙嚨一，肩膀微微崩了起來。
不等反應，抵著腳尖的那東西緩緩向上輕易，輕輕過的小。
姜明煙覺到，皮鞋的材質。
很，但鞋側劃過皮上，還是激得抖了下。
姜明煙握杯蓋，猛地抬起眼。
聞湛坐在對面，并沒看一眼，正偏著頭聽老爺子講話。
飯桌上，沒人講起公事。
老爺子在憶往昔，說到興起時，渾濁的眼睛里迸發出明亮的來。
聞湛并不掃他的興，偶爾接上句：“我爺爺也經常提起您。”
說著，那只腳還在向上移。
角被掀開的那瞬間，姜明煙一個激靈，手中的杯蓋仿佛有千斤重，再也拿不住，“啪嗒”一聲砸到茶杯上。
茶水灑出，濺到的手背上。
水還是燙的，姜明煙皮又細，白皙手背很快就紅了一片。
“煙兒，燙到沒？”
姜明煙站起，勉強笑了下：“爺爺，我上樓理一下。”
說完，頭也不回地走出餐廳。
上樓時，約聽到老爺子擔憂地吩咐：“吳媽，給煙兒拿個燙傷膏上樓……”
……
姜明煙回到臥室，直接進了浴室。
聞湛的鞋應該很干凈，又是用的鞋背，這會兒小上除了有幾道不明顯的蹭痕，再無其他。
但姜明煙還是放了冷水，沖洗手背的同時，把兩條也沖了一遍。
沒多會兒，吳媽送了燙傷膏過來。
等姜明煙理好下樓，飯菜已經上齊全了。
雖然不想跟聞湛再面對面坐著，但裴家個個是人，怕被發現異常，還是坐到了原來的位置。
老爺子關切地看過來：“煙兒，好些沒？”
“好多了，爺爺。”
“那就好，”老爺子對的關心不作假，松了口氣，說：“剛剛我們還在說，實在不行讓阿湛給你看看，這孩子，以前學醫的呢……”
姜明煙握著筷子的手，微微一僵。
對聞湛的事跡并不興趣，但聽到他學過醫，還是不免有些驚訝。
“不過沒事兒就好！”
“吃飯吃飯，都多吃點兒……尤其是煙兒，你看你都瘦什麼樣了！”
姜明煙乖巧應了聲，悶頭開始干飯。
胃口不太好。
勉勉強強，才吃了一小碗米飯。
吃完飯，姜明煙借口手痛，又早早上了樓。
剛進房間沒多久，郁薇電話就打了過來。
聲有些啞，聽起來懨懨的：“煙兒，你跟裴晉沒睡吧？”
姜明煙笑了笑，“要睡早睡了，哪兒能等到現在？”
不愿意在裴晉的話題上多說，轉而問，“倒是你……昨晚回家沒事吧？”
郁薇跟父母關系不太好。
前些年，還因為早，被盛怒之下的郁父打了個半死。
從那之后，郁薇連郁家都不愿意回。
郁薇自嘲地笑了聲，“能有什麼事兒呀，反正死不了。”
“薇薇——”姜明煙皺眉，有些擔憂。
“好了，我先掛了。”
郁薇打了個哈欠，說：“昨晚沒睡好，我再補會兒覺。”
電話掛了。
姜明煙還是不太放心，握著手機，想給郁琛發消息，又覺得有些逾距。
就在這時，門外傳來吳媽的聲音。
“姜小姐，我給您送了糖水上來。”
姜明煙嗜甜，不吃飯，但糖水是喜歡的。
拖鞋被在了床的另一側，也沒來得及去穿，干脆放下手機，赤著腳下了床。
可門打開，站在門口的人，卻不是吳媽。
姜明煙下意識后退了半步，正要關門，門外那人就似笑非笑睨了過來。
“敢關麼？乖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