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煙想捂住他的。
或者說,比捂他更想做的,是把他的上。
姜明煙不知道這人是怎麼能囂張這樣的。
明明是在別人的地盤,他卻能來去自如。
仿佛這是他的家,而吳媽,是他家的保姆。
姜明煙握著門把手,皺起眉:“吳媽呢?”
“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姜明煙注意到男人手中端著的那只瓷碗,糖水的清甜味道飄過來,嚨輕吞,一時沒了反應。
想關門,又不想。
姜明煙本來想跟聞湛在門口僵持一會兒的,這爺自小養尊優,自然不能跟一樣當狗,估計站個幾分鐘,就堅持不住走人了。
計劃很完。
可時間緩慢,還沒過一分鐘,樓梯忽然傳來兩道爭執聲。
“我就知道,你還對那人余未了?”
“裴青峰,你真是個男人!”
“跟我結婚這麼多年,到現在,還惦記著一個死人!”
男聲得太低,姜明煙沒聽清。
也沒空聽,因為聽陳秀蓉的靜,顯然是正在往樓上走。
到時只要兩人一上來,必然會看到和聞湛。
姜明煙細眉微蹙,顧不上再跟聞湛耗著,抓住他的袖子,一把將他拉進了房間。
房門關上。
陳秀蓉明顯是氣急了,即使隔著門,哭嚎聲還能聽到。
“我今天非要姜明煙那死丫頭知道,那賤人養母干得腌臜事!”
姜明煙還抓著聞湛的手,一時間都忘記松開了。
眼眶撐大了些,臉一點點白了下來。
門外,裴青峰不怒自威:“陳秀蓉,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!”
“怎麼了?有本事做出來,就別怕被人脊梁骨啊!”
“我看就是天道有回,虧心事做多了,才不得好死!”
姜明煙攥著聞湛袖的手松開,轉過,正要開門出去,手卻被摁住。
與此同時,門外聲停了幾秒,然后更大聲地尖起來。
“裴青峰,你敢打我?”
“你為了那對賤人母,打我是嗎?”
“潑婦!”
這個潑婦!
裴青峰低聲怒斥道,“你再鬧下去,我們就去離婚!”
“……”
也不知道是提到離婚陳秀蓉害怕了,還是氣得直接去拿戶口本了,門外漸漸沒了靜。
姜明煙還握著門把手,用的力氣很大,以至于金屬門把手硌得掌心生疼。
人都走了,還不肯放開。
最后,還是聞湛把手指一掰開,才反應過來。
姜明煙幾乎咬出來,轉過頭,臉蒼白,眼眶卻通紅:“我媽媽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別人怎樣說,向來懶得反駁。
但那是把當公主一樣,寵了十幾年的惠靜。
姜明煙不指聞湛會聽,但還是要說。
說完松開手,正要往臥室里走,忽然被聞湛抱住。
“我知道。”
男人的聲音很輕,自頭頂傳來,仿若被似有若無的溫裹挾。
聞湛把姜明煙抱起,讓赤腳踩在自己的鞋面上,他輕輕擁著姜明煙,說:“姜明煙也不是。”
姜明煙懸在眼眶的淚,忽然就滾了下來。
忽然記起,第一年認識裴晉時,后桌男同學欺負誣陷東西。
姜明煙那年才十一歲,年紀小,不懂反抗,只能扯著公主,狠狠地瞪著那男生。
從小就溫乖巧,但骨子里著勁兒,紅著眼卻不肯哭。
男生覺得好欺負,越說越歡。
突然,一本書砸過來,直接到了男生頭上。
裴晉把姜明煙拉到后,說:“姜明煙才不是那種人!”
后來,裴晉怕再被欺負,送放學的路上,還在說:“下次直接揍!”
“揍不過就來找我!我保護你!”
那時候的裴晉,是姜明煙的蓋世英雄。
姜明煙閉了閉眼,僵了片刻,緩緩松懈下來,輕輕靠在了聞湛懷里。
……
姜明煙哭累了,又在聞湛懷里睡了過去。
醒來時,依舊是在男人懷里。
只不過是從地上,變了在床上。
姜明煙愣了愣,剛睡醒,腦子還有點懵。
過了會兒,反應過來剛要起來,就瞥見聞湛左手里把玩著的,一個淺綠的玉佩。
姜明煙陡然間就清醒了。
手去搶那玉佩,“還給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