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的一聲,裴晉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,仿佛要炸開。
他赤紅著眼睛,一把將屜拉到最大,抖著手,把塑封袋一個個拿了出來。
只剩下七個。
的的確確,了三個。
裴晉用力攥著包裝袋,上面鋸齒尖銳,劃破掌心,他才猛然回過神來。
不可能,不可能的……
姜明煙不可能會背叛他的!
可……套又能用來干什麼呢?
總不能拆開來吹氣球吧?!
裴晉慢慢坐回床上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片刻,他驀地睜開眼——
一定是姜明煙深夜寂寞難耐,有了所以靠自己解決的。
用手,或者是玩……一定是!
裴晉原本是想這樣安自己的,但這念頭冒出來后,他卻毫高興不起來。
畢竟,姜明煙寧愿自娛自樂,也沒有找過他。
裴晉角繃直,臉難看極了。
一揮手,床頭柜上的臺燈被掃落在地,玻璃碎片噼里啪啦地飛濺起來。
響聲太大,驚了外頭的吳媽。
吳媽敲著門,擔憂道:“爺,發生什麼事兒了嗎?”
裴晉想說沒事,轉念一想,吳媽或許知道些什麼,沉幾秒,開口道:“吳媽,我有話問你。”
吳媽應聲,推門進來了。
“爺,怎麼啦?”
剛進房間,就瞥見滿地狼藉。
“哎呦爺,您別,我這就收拾!”
裴晉木著臉,聲音無比僵:“吳媽,我房間進過外人嗎?”
吳媽收拾東西的作一頓,不過很快,搖了搖頭,說:“只有姜小姐進過。”
“床單怎麼換了?”
“姜小姐說之前的睡著不舒服?”
裴晉皺眉,“真的?”
吳媽忙不迭點頭。
吳媽在裴家工作有七八年了,兢兢業業,是個老實人。
裴晉并不懷疑的話,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下,全新而陌生的床單。
吳媽說,姜明煙睡著不舒服。
為什麼不舒服?
是因為之前的床單,他睡過,所以覺得不舒服嗎?
裴晉臉更難看了。
吳媽干活利落,三兩分鐘就把碎玻璃渣收拾好,裝進了垃圾桶。
“爺,您剛剛說有話問我?”
裴晉嗯了聲,“吳媽,我放在臺燈上的玉佩,你看到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吳媽搖頭。
臺燈上的的確沒看到過。
但浴室地上的玉佩尸,倒是見過。
知道問不出什麼了,裴晉摁著眉心,擺擺手,“行了吳媽,你出去吧。”
等人一走,裴晉走到門邊,撿起被他險些摔出電池的手機,艱難地從花掉的屏幕上,找到姜明煙的號碼撥了出去。
依舊是秒掛。
裴晉再想回撥時,停下了。
究竟什麼時候開始,他都要求著姜明煙接電話了?
這跟狗有什麼區別?
裴晉深吸口氣,走到床邊,毫不猶豫地把手機丟進了垃圾桶。
……
夜里十一點。
和裴家老宅一樣,郁家別墅也并不安寧。
郁和發了好大一通火,客廳里能砸的幾乎都被他砸了,傭人大氣不敢出一口,想收拾都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。
郁和踹了腳茶幾,眼神如利刃,飛向老神在在坐在沙發上的郁琛,“聞湛是什麼意思?”
郁琛沒什麼表,只淡淡笑了聲:“我哪兒知道他什麼意思?”
“是不是你,讓他把郁薇帶走的?”
郁琛聞言,這才抬了下眼。
他看向郁和的眼神幽深沉冷,盯著他許久,才嗤道:“爸,您覺得我能教阿湛做事嗎?”
聞湛是誰?
萬人之上的混世魔王,就連聞家老爺子,也管教不住的存在。
郁琛說完,起上了樓。
郁琛云淡風輕,可郁和咽不下這口氣。
郁家被聞家了一頭,郁和積怨已久,到了今天,實在忍無可忍,也不管時間早晚,直接給聞湛打了電話。
聞湛接得不快。
電話那頭,約有流水聲,男人聲音低低傳來:“您有事?”
聞湛用了敬語,可語氣分明是輕蔑不屑的。
郁和咬著牙,問:“阿湛,你把我兒帶走,總要有個解釋吧?”
男人輕笑:“想帶就帶了,解釋什麼?”
“……”
聞湛披上睡袍,點起支煙來。
煙霧裊裊升起,仿佛又映出姜明煙從郁薇房間出來時,眼圈紅紅失魂落魄的模樣。
聞湛毫不懷疑,如果郁薇真的想不開跳了樓,姜明煙也會跟著一起跳下去。
現在想到,還是心悸得厲害。
“郁叔,”聞湛緩緩收了笑,輕聲說:“郁薇如果哪天出了什麼事,你會死得很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