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清早，姜明煙和郁薇前后醒了。
因為前幾天的事，郁薇被強行留在了家里，其名曰讓友升溫。
剛好郁薇自己也無聊，很干脆就答應了。
七點多，兩人面對面吃著早飯。
郁薇咬著油條，嘆了口氣。
姜明煙詫異：“怎麼一大早就愁眉苦臉的？”
“煩。”
郁薇說：“上周我同事去采訪梁老了，本來我都跟他商量好了一起去，結果……”
“唉——”郁薇嘆了口氣。
結果被鎖在了家里，出都出不來。
姜明煙皺了眉，“哪個梁老？”
“B大院，梁秋詞。”
“……”
姜明煙沉默了。
“不過，梁老上個月退休了。”
郁薇接著道：“原本還想著借著采訪問問他還記不記得你，能不能帶帶你的……”
姜明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。
恐怕就算郁薇好意思說，也不好意思去。
當年最讓他驕傲的學生，現在人生一地，哪還有臉讓梁老師帶？
但郁薇一片好心，姜明煙并沒有拂的意，只勉強牽了下，反過來安道：“沒關系薇薇，以后還有機會。”
……
姜明煙到公司后，原本是想第一時間去辦理離職手續的。
可剛進辦公室，經理就住：“明煙，你一會兒跟江榕去開早會。”
姜明煙不解，“什麼早會？”
早會這種東西，向來是領導層才有資格參加的，一個馬上離職的普通員工，八竿子打不著一點兒。
經理笑著解釋：“忘記前陣子的設計稿啦？今天要公布最終方案了！”
“明煙啊，你的好日子在后頭呢！”
就最后為了應付，隨便畫的那副要貌沒貌、要視沒視的廢稿……能被選中？
聞湛怕不是，要當著全公司領導的面，先表揚江榕一番，然后把當江榕的對照組，罵畫得丑吧？
姜明煙著鼻子，有些無奈的想，恐怕不是的好日子在后頭呢。
而是……的好日子到頭咯。
……
再不愿，早上十點前，姜明煙還是跟江榕一起進了會議室。
兩張陌生面孔一坐下，在座眾人互相對視一眼，竊竊私語起來。
“新員工？”
“哪個部門的啊？”
“聞總新招的書？”
江榕見過最大的場面，就是大一時參加大合唱，幾十個人上臺，混在里面都在發抖，更別提現在，全是各部門的金字塔人。
江榕張地抓著姜明煙的手，抖如篩糠：“明煙姐，你好淡定……”
姜明煙點點頭：“人死之前，都淡定的。”
“……”
江榕更抖了。
還來不及再說什麼，會議室門被打開，幾個中年男人點頭哈腰，畢恭畢敬地讓了讓：“聞總，您請。”
江榕一下子就不抖了，端坐在座位上，低著頭，窩得像只鵪鶉。
姜明煙想安，后面進來的幾人都先后落了座。
聞湛坐在姜明煙左側，只隔了大約半米的距離，他低著頭，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鋼筆。
“聞總？”有人小心翼翼地看向他。
“嗯。”
問話的人得到授意，咳了聲，正道：“我們今天的早會，主要容是……”
流程繁復，像在念經。
姜明煙端坐，垂眸，聽得快要睡著時，忽然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。
“姜明煙。”
姜明煙眨了眨眼，向聲源。
“恭喜你了。”
邊，江榕很小聲地“咦”了聲。
姜明煙這才反應過來，看向正前方的多屏幕，最開始廢寢忘食畫的那副設計稿，被放大了數倍映在上頭。
可明明記得，畫上的落款早被改了江榕。
姜明煙愣住，心跳驀地快了些，視線下移，看到右下角，自己簽的名字。
龍飛舞的三個字，姜明煙。
不是的筆記。
姜明煙下意識轉頭，看向了一旁的聞湛。
男人并沒看，只是像剛進會議室時，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筆。
“姜明煙？”
姜明煙回過神，勉強笑了下：“在。”
“這次的評選，聞總沒有參與，不過結果，聞總也是同意的。”
姜明煙聞言，又轉頭，看了眼聞湛。
男人坐姿隨意地，靠著椅背，偏著頭。
姜明煙過去時，他起眼皮，薄輕掀，極輕極輕地吐了幾個字出來。
兩人距離最近，姜明煙聽得清楚。
轟的一聲——
“還沒在會議室試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