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煙這才意識到，說話的人不是裴鄴。
接聽前，來電顯示明明是“裴爺爺”。
但現在沒空想這些，皺了眉，問：“你說什麼？”
裴晉說：“爺爺今天中午吃飯時，突然昏過去了。”
姜明煙肩膀繃直，轉，抬手擋住了聞湛的，“為什麼會突然暈倒？”
裴晉默了默，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他說：“爺爺暈倒時，我不在家。”
姜明煙覺得有些奇怪。
老爺子年紀大了，雖然子骨確實沒以前朗，但到底是從部隊退下來的，質還是非同常人，怎麼可能說暈倒就暈倒？
姜明煙心中有顧慮，但還是推開聞湛，準備去醫院看看。
“哪家醫院？”姜明煙問。
聞湛就這樣被毫不留地推開了，他也不惱，干脆順勢靠在樓梯口的墻壁上，垂著眸子，看著快步下了樓的人。
姜明煙今天穿的是帽間里拿的一件掐腰連。
黑，擺手工繡著金和銀的花朵。
乍一看很尋常，但聞湛知道，這條子，是他花了幾百萬買下的。
那些花朵，是真金白銀繡上去的。
姜明煙步子很快，擺飄起，花海也跟著搖曳起來。
聞湛眼底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愉悅，他歪著頭，住姜明煙：“乖乖。”
姜明煙腳步倏地頓住了。
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，“乖乖”二字，在聞湛了的專屬。
男人聲音不小，就連電話那頭的裴晉都聽到了。
沒聽清，但真真切切地聽出了是道男聲。
裴晉心頭浮上不妙的預，沉了聲問：“明煙，誰在你邊？”
姜明煙沒回他，抬眸了眼樓上的男人，自顧自反問道：“爺爺現在什麼況？”
“……不太好。”
裴晉的思緒被扯回，正要再說話，腰忽然被人從后環抱住，“晉哥哥……爺爺不會有事吧？”
姜明煙微微瞇了瞇眸。
長相其實偏冷，只不過平時說話輕聲細語，又時常端著溫和端莊的笑，所以并不明顯。
這會兒臉上沒了多余表，整個人都顯得疏離起來。
聞湛站在樓上，仔仔細細盯著的臉，角緩緩勾起了抹弧度。
電話那頭，裴晉下意識就去捂聽筒。
被姜明煙聽到了陸宜在他邊，恐怕又要不高興了。
本來人就還沒哄好——
裴晉皺著眉把陸宜扯開，厲聲斥道：“爺爺要是有事，你就死定了！”
陸宜眼淚打著轉，“對、對不起，我不是有意的……我只是想、想留下我們的寶寶……”
聽筒被捂著，兩人聲音悶悶的。
姜明煙聽不真切，也沒接著往下聽，徑自把電話掛了。
抬腳要出門時，慵懶男聲忽然在后上方，幽幽地傳來：“我這兒不好打車。”
姜明煙轉頭看他，沒說話。
然后，當著他的面，打開了打車件。
聞湛的確沒騙，這邊隸屬京都房價最高的富人區，出租車和快車怕剮蹭到豪車惹一，對這片區域避之不及。
最近的一輛，距離近三十公里。
剛接單，就發了消息委婉地請取消訂單。
姜明煙試了幾次，沒有一輛車愿意接單。
這個時候，忽然懷念起上次在療養院時，接了訂單的那個象富二代了。
聞湛手指勾著車鑰匙，懸在空中晃了晃，“乖乖，要我送你麼？”
“……”
姜明煙很想有骨氣的拒絕。
但人活一世，骨氣有什麼用？
除了有吃不完的苦，姜明煙實在想不起來其他用，甚至沒有猶豫，點了點頭，“要。”
聞湛角勾起，“求我。”
“……”
姜明煙突然覺得，骨氣有時候也是有些用的。
有用，但不多。
攥著手指，深呼了口氣，抬起頭，說：“求你。”
語氣強得不像求人，倒像是命令。
聞湛就當撒了，他長眸愉快地瞇起，笑了，“等我換個服。”
聞湛換很快，五分鐘不到，就下了樓。
姜明煙坐上車后，思來想去，還是決定給郁薇打個電話。
既然陸宜也在，那不管怎樣，都要防備一下。
畢竟上次在傅言禮那兒，就差點陸宜上吃了次虧。
姜明煙沒廢話，電話一通，就直主題道：“薇薇，你有針孔.攝像頭嗎？”
聞湛眼皮掀起，側眸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