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秀蓉可比姜明煙有骨氣。
不知道能屈能是什麼東西，瞪著眼睛鼓著臉，一個字都不肯說。
姜明煙倒是沒急著打開那些文件了，笑著看向裴青峰，說：“叔叔，您就別為難阿姨了。”
“明煙，你等一下。”
裴青峰說完，不由分說地拽著陳秀蓉走到一旁。
作暴力，像是拎著一塊破抹布。
陳秀蓉踉蹌了下，頭暈目眩中，聽到裴青峰低聲說：“你想害死兒子是嗎？”
陳秀蓉抬頭，怔怔地看著他。
“你知不知道，這些照片傳出去，會對阿晉、對公司造多大的影響！”
裴晉在外名聲雖然也沒好到哪兒去，但那些總歸是口說無憑，今天姜明煙手上這些，可是實打實的丑聞！
陳秀蓉像是被雷擊中，猛地瑟了下。
因為意識到，裴青峰說得對。
老公對差沒關系，但兒子，可是的命啊！
陳秀蓉兩眼失了焦，喃喃道：“那，那怎麼辦……”
“你給明煙道歉，求把這些東西刪掉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想想阿晉！”
……
沒幾分鐘，陳秀蓉雙眼無神地走了過來。
這會兒臉灰敗，氣勢全無，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。
裴晉看得心理不是滋味，忙上前扶住：“媽……”
陳秀蓉勉強沖他笑了笑，“媽沒事兒。”
沒想到，自己會被姜明煙這死丫頭擺了一道。
陳秀蓉心中挫敗，但木已舟，只能拉下老臉，慢慢走到姜明煙跟前，盡量用平和的語氣，對說道：“明煙，今天是阿姨的不對。”
姜明煙看著電腦屏幕，不說話。
“阿姨給你道歉。”
姜明煙這才看一眼，“只給我道歉嗎？”
這話一出，不僅陳秀蓉，連裴晉都覺得心中憋了氣。
雖然問題的確出在陳秀蓉上，可現在已經低聲下氣地道歉了，姜明煙卻連個臺階都不黑下……
裴晉攏眉心，“明煙——”
姜明煙本不看，只是抬頭，對著陳秀蓉笑了下：“阿姨，您還得給我媽媽道歉呢。”
“……”
陳秀蓉屬實沒想到，兔子咬起人來，居然會這麼疼。
以前在裴家，姜明煙對的怪氣冷嘲熱諷，可是從來不會還一句的——
陳秀蓉咽下心頭涌上的不忿，艱難道：“我、我也對不起……你媽媽。”
母子兩人的臉，已經非常難看了。
姜明煙并沒有再咄咄人，合上電腦，站起來：“阿姨，今天家里長輩都在，應該也全聽到了。”
“我在跟裴晉期間，本本分分盡心盡力，可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。”
姜明煙說著，轉過頭，垂眸向了還坐在右手邊的男人。
“四哥。”
聞湛中指正百無聊賴地著鼠標滾，聞言，他才抬了下眼。
“你……會替我作證吧？”
姜明煙心里沒底，聲音也輕飄飄的。
心知今天托了聞湛幫這個忙，晚些時候必定要付出些什麼，可別無他法。
裴家勢大，想顛倒黑白再簡單不過。
姜明煙要斷了陳秀蓉以后再造謠生事的心思，看著聞湛，勾人的狐貍眼中染上抹小心翼翼的乞求。
聞湛深知以姜明煙的作風，會像以往一樣過河拆橋用完就扔。
但他還是沒辦法拒絕。
聞湛哦了聲，長睫闔下，又緩慢掀起，他像是不太愿，極其散漫倦怠地道：“行吧。”
……
沒過多久，裴鄴醒了。
病房外面鬧騰地再人仰馬翻，但一進病房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選擇忘了。
姜明煙是跟裴晉一起進去的。
老爺子還帶著氧氣面罩，開口說話時，呼吸在明面罩上結了層霧。
姜明煙瞧見他著自己，忙坐到床邊，俯將耳朵湊過去。
老爺子聲音很輕，斷斷續續的：“丫頭，你跟阿晉那小子……到底是、怎麼了？”
“那個姓陸的丫頭，說懷了阿晉的種……”
姜明煙下意識看向了裴晉。
裴晉顯然是聽到了，眉頭鎖，眼神驀地暗了下來，“爺爺，您別聽說，沒有的事兒。”
裴晉握住姜明煙的手，說：“不信您問姜.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