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不語，裴晉緒越發激。
他想到了剛分手那陣子，明明跟好多公司的老總都打過招呼，不讓他們任用姜明煙，可還是能順利找到工作。
甚至那份工作，是他無法涉足的湛藍給的。
“是誰？”
裴晉眼中劃過一抹狠厲，一連說了好幾個名字。
全是湛藍的高層。
那次早會，姜明煙都見到過。
但是很奇怪，最頂層的那個男人，他卻沒有猜。
裴晉之所以沒猜到聞湛上，也是因為他看得出來，姜明煙跟他不太。
上次去買禮服時，聞湛更是一副針對的樣子，不肯將那條子讓給他們。
這樣的兩個人，他是怎麼都不可能聯系到一起的。
裴晉用力住姜明煙的肩膀，“說話啊，到底是誰！”
姜明煙抬著眼皮，無比平靜地看著他發瘋。
之前脖子上有吻痕，對裴晉實話實說的時候，他還死活都不肯信的。
現在卻僅憑這一條子，他就斷定了跟別的男人有染。
也不知道該說他太過敏銳，還是太過遲鈍。
姜明煙不說話，眼睜睜看著裴晉的眼圈慢慢泛了紅，才勾起來：“跟你有關系嗎？”
人五明艷，笑起來更是能勾人魂。
裴晉已經記不起，姜明煙有多久沒有對他這樣笑過了，他被這笑刺得眼睛生疼，下意識閉了閉眼。
可眼睛合上，那子鈍痛又恍惚蔓延至心臟，然后再到四肢百骸。
他聽到姜明煙冷淡的聲音：“裴晉。”
裴晉猛地睜開了眼。
姜明煙和他四目相對，并沒有避開他的視線，而是直勾勾地看著他，一字一頓地問：“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，你裝深給誰看呢？”
姜明煙最擅長用溫的聲音，來殺人。
裴晉一直是知道的。
那年的綁架被救出來后，不出房間也不說話，連著好幾日，把裴晉和郁薇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。
直到有一天，姜明煙說要吃蘋果，兩人才松了口氣。
裴晉端了蘋果進房間，拿著水果刀要給削皮時，姜明煙突然說：“我自己削。”
裴晉不太放心，但這麼久以來，這是姜明煙第一次主說話。
他又怎麼可能拒絕？
裴晉把刀遞給姜明煙，仔細叮囑，寸步不離。
那天風大，沒多久還下起雨來。
裴晉沒想到，他只是去關個窗的功夫，再一轉，姜明煙半低著頭，正在盯著刀刃發呆。
裴晉嚇得膽戰心驚，生怕想不開，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：“姜.姜——”
姜明煙沒看他，卻在他沖到面前的一瞬間，將水果刀背到了后。
裴晉驚出了一的冷汗。
姜明煙向床頭柜，上頭放著三張照片，一張是養父母，一張是個年輕帥氣的男人，最后一張，是綁架的那個男人。
姜明煙視線落在最后那張上，輕輕笑了：“我要他死。”
……
現在，姜明煙要讓他死。
裴晉心悸得厲害，握著姜明煙肩膀的手幾乎要使不上力。
姜明煙趁機推開他，“裴晉，你有質問我的功夫，不如去找一下你朋友。”
裴晉恍如從夢中驚醒。
對了，陸宜——
裴晉深深看一眼，踉蹌著步子，走出樓梯間。
走廊里空空。
陪床的陪床，回家的回家，哪還找得到陸宜的人影？
裴晉撥了電話出去，一如既往地沒人接。
思索片刻，他把電話打給了明佳。
“你在哪兒？”
明佳這幾天過得實在不太舒服。
公司醫院兩頭跑，臉差得厲害，頭發糟糟地披在肩上，看起來分外狼狽。
就連聲音，也有些啞：“裴總，我家里人生病了，我這會兒在醫院。”
裴晉問：“哪家醫院？”
明佳：“博私人醫院。”
……
姜明煙從病房出來時沒看到聞湛，以為他走了。
下樓時，卻收到了他的短信。
很簡短的幾個字：【老地方。】
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不可告人的場所。
姜明煙沒回，按電梯下了地下停車場。
那輛賓利開著雙閃，見出來，主駕駛的人忙下了車：“姜小姐。”
是聞湛那個逆天的司機。
姜明煙朝點點頭，很懂事地拉開后排車門，坐了上去。
聞湛正在看電腦。
等關上車門，男人長臂一把撈進懷里，下輕擱在的頭頂，輕聲問：“可以看麼？”
屏幕上，赫然是姜明煙的網盤文件。
姜明煙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，說：“可以。”
男人手指輕點，文件被打開。
里面是……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