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他今天早上沒去公司——
還真是應了那句話，冤家路窄。
梁羨姓梁，梁秋詞也姓梁，聞湛作為梁羨的舅舅，和梁家會扯上關系，姜明煙早就該想到的。
看著那張悉的臉，有些頭疼。
偏偏簡聞語站在一旁，還在哪壺不開提哪壺，“明煙姐，你現在是不是覺得，緣分有時候奇妙的。”
姜明煙聽著，心五味雜陳。
是奇妙，不然怎麼可能三番兩次跟這對小撞上？
梁老師顯得很吃驚：“煙煙，你還認識阿湛？”
姜明煙點頭，面上波瀾不驚：“聞總是我的前任老板。”
梁秋詞覷了眼聞湛，“阿湛，煙煙是你員工，你怎麼也不告訴我呢？”
聞湛慢條斯理地吐著葡萄皮，“您也沒問我。”
“……”
梁秋詞有些詞窮了。
上次聞湛去機場接他們一家，路上倒是問過句他的學生什麼，梁秋詞如實告訴他后，他就沒再說什麼。
一副不大興趣的模樣。
梁秋詞搞不懂他們年輕人的想法，也沒過多糾結，他領著姜明煙坐到沙發上，“煙煙，你考慮過再攝影這行嗎？”
不等姜明煙回答，他又接著道：“如果不是前幾天溫漾跟我說，我都不知道你從裴氏離職了。”
姜明煙角掛著淺淡的笑，說：“兩個月前就離職了。”
梁秋詞聞言，爽朗一笑，“那可太巧了，我也是兩個月前離職的。”
只不過梁秋詞的離職，跟姜明煙的不太一樣。
他年紀大了，主要退休。
學校那邊極力挽留，但是被他婉拒了。
梁秋詞嘆了口氣，說：“年紀大了，想好好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。”
“往后幾年，就想拿著相機四走走。”
從南到北，從山川到河流。
梁秋詞溫和的面容上帶著笑，看向姜明煙時，眼神帶著濃烈的染力，“煙煙，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呢？”
姜明煙詫異：“我們？”
梁秋詞笑，“我立了個工作室，找了幾個以前的學生一起。”
他說著，從茶幾屜里拿出一沓照片。
全是年輕面孔，有姜明煙認識的，也有從未見過的。
人不多，就四五個。
除了一個年紀跟相仿的，其他全是男。
姜明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，下意識就看了眼聞湛。
后者沒看他，正垂著眸，視線仿佛黏在了散落在茶幾上的照片上。
姜明煙趁他沒有注意到，飛快將視線收了回來。
梁秋詞還在嘆，“煙煙，也幸好你跟裴晉分手了，不然我也不敢讓你來，畢竟這工作要時常出差，走遍大江南北的……”
姜明煙原本心里還是沒什麼底的。
雖然想回歸攝影行業，但最近約拍的全是人像，自然風景人文風已經許久沒拍了。
前幾天拍聞湛別墅里的花園，還是用的手機。
糾結再三，就是怕丟了梁老師的臉。
但梁老師一說要時常出差，姜明煙瞬間覺得，多猶豫一秒都是對這份工作的不尊重。
姜明煙端端正正坐好，眼神也堅定起來：“梁老師，我愿意。”
聞湛聽著，舌尖不經意頂了下牙齒。
認識姜明煙這麼久，沒見這麼痛快過。
聞湛從茶幾上拿過火機和煙盒，站起來。
“阿湛，點兒……”
男人沒回頭，極為淺淡地嗯了聲。
簡聞語撇著，“嬸嬸，您這話說得也太多余了……誰能管得了我們家小爺呀？”
小爺三個字落在姜明煙耳中，讓心頭無端端泛起了憐惜。
簡聞語對聞湛的稱呼這樣親，應該也像以前的裴晉一樣，慘了聞湛吧？
只是不知道，簡聞語知不知道，聞湛本沒有把納到未來的規劃里。
簡聞語：“……”
不知道為什麼，總覺得姜明煙看的眼神，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。
……
梁秋詞夫婦留了姜明煙吃午飯。
姜明煙許久沒見恩師，自然不好拒絕。
午飯過后，梁秋詞又說：“煙煙，吃過晚飯再回去吧？”
不等拒絕，接著解釋道：“羨羨昨晚聽說你要來，哭著鬧著不想去上學……”
梁秋詞哈哈大笑，“還是被他爸媽強行送去學校的，如果放學回來看不到你，他估計要鬧了。”
“哼！”簡聞語細眉一皺，醋意大發：“羨羨怎麼不哭著鬧著要見我呀？”
模樣討喜，惹得眾人都笑起來。
連聞湛角都染上幾分笑意，“簡聞語，你跟姜小姐……怎麼能比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