設想過刁難,冷眼,甚至設想過辱。
卻唯獨沒想過,會是這樣直接的,毫不講理的暴力。
剛剛發生的一切,已經完全超出了的預測。
許悅卿搖頭,聲音有點發干。
“沒事。”
的視線又控制不住地飄向他脖子上的傷。
“你的傷……”
紀秉謙的眼神像是在安。
可他脖子上那道痕,卻像是一條猙獰的蜈蚣。
就在這片詭異的寂靜里,一道抖的聲突兀地響起。
“秉謙。”
剛剛還像瘋了一樣的李青芝,此刻竟沒了半分盛氣凌人的模樣。被秦海攔著,眼底的猩紅褪去,只剩下水汽朦朧的脆弱。
就那麼怔怔地看著紀秉謙,像是看著失而復得的珍寶。
“驍沉,”又了一聲,聲音更輕,更,帶著幾乎要碎掉的祈求,“不要離開媽媽。”
說著,竟真的掙開了秦海,踉踉蹌蹌地朝紀秉謙出手,那副樣子,仿佛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,直直地倒在地上。
驍沉?
許悅卿愣住了,那是誰?
紀秉謙的眉心在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,擰了一個死結。
他沒有去看李青芝,甚至連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給予,只是側過臉,聲音冷得像冰。
“秦叔,帶夫人回房休息。”
“是,大爺。”
秦海連忙上前,再次扶住搖搖墜的李青芝,低了聲音勸道:“夫人,您看,我們先進去吧。”
李青芝的目依然死死地黏在紀秉謙上,腳下卻已經順著秦海的力道往里屋走。
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,抓住秦海的胳膊,急切地問:“驍沉呢?驍沉是不是在樓上等我?”
秦海的臉上沒有半分意外,只是順從地點頭。
“是的夫人,驍沉爺在樓上。”
“真的?”
得到肯定答復的李青芝,眼里瞬間迸發出亮。
“快!快帶我上去!驍沉等著我呢!他肯定等急了!”
像是怕晚了一秒心的東西就會消失,腳步變得急促起來,幾乎是拖著秦海往里邊的方向跑。
許悅卿看著那個穿著昂貴旗袍,卻失魂落魄的背影,心頭某個地方被輕輕了一下。
想起了自己的媽媽。
媽媽的尿毒癥到了后期,神也一天比一天差,有時候會對著空氣說話,有時候會把錯認很多年前就已經過世的外婆。
那種眼神,那種急切,和剛剛的李青芝,何其相似。
所以,紀秉謙的媽媽,神上是出了問題嗎?
這個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,許悅卿卻沒有問出口。
在這種況下,去探究別人家里最私的傷口,不合時宜。
前的男人忽然了。
紀秉謙轉過,擰著的眉心已經松開,他垂下眼,看著的目里恢復溫和。
“還好嗎?”
許悅卿點頭,心里那點驚魂未定,已經被另一種更復雜的緒取代。
抬起眼,視線再一次落在他脖頸的傷口上。
“你的傷還在流。”
話音剛落,后不遠就響起了一道清脆明快的聲音,帶著幾分笑意。
“阿謙怎麼站在院子里不進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