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?”
艾雪終于抬起頭,將用過的巾扔在桌上,站起了。
紅勾起抹涼薄的弧度,眼神里滿是譏誚。
“那我之前對百般恭敬,拿當親媽孝敬的時候,怎麼就不記得自己是個長輩?”
話音未落,踩著高跟鞋轉就走,那窈窕的背影里,帶著一冷意。
秦海看著的背影,了,最終什麼也沒說,只是嘆了口氣,也跟著快步離開。
偌大的餐廳,瞬間只剩下紀秉謙和許悅卿兩個人。
空氣里還殘留著艾雪話語里的鋒利。
許悅卿抬起眼,恰好撞進紀秉謙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。
“我去見趟老爺子,”紀秉謙率先打破了沉默,接著安排道:“你在房間里等我。”
房間?
許悅卿下意識地問出口:“你的房間嗎?”
問完就有點后悔了。
他們是協議結婚,同房而居是板上釘釘的事,這麼問,倒顯得有些矯。
紀秉謙看著,黑眸里似乎閃過一極淡的笑意,快得讓人抓不住。
他嗯了一聲,算是回答。
隨即,他站起,很自然地就牽住了還放在餐桌上的手,拉著往外走。
他的手很大,溫熱干燥的掌心,將微涼的手指完全包裹。
許悅卿甚至沒來得及思考,已經先一步跟上了他的步伐。
這個作,順理章得不像第一次。
兩人穿過長長的走廊,踩著厚重的羊地毯,一路無話。
直到上了二樓,許悅卿看著面前的門,才終于對來到紀家這件事,有了一點遲來的實。
門后,是名義上的丈夫,紀秉謙的私人領域。
紀秉謙推開了門。
人走進去,卻發現許悅卿還愣在原地,他回頭看了一眼,聲線微沉。
“怎麼了?”
許悅卿被他看得回過神,搖了搖頭,扯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。
“沒事,進去吧。”
跟著他走了進去。
紀秉謙的房間,大得驚人,但滿眼都是冷靜克制的黑灰配,線條凌厲的極簡家,空曠得甚至有些寂寥。
這里不像一個家,更像一個設計良,卻毫無煙火氣的牢籠。
許悅卿站在原地,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。
看著紀秉謙徑直走向右手邊的房間。
他要去干什麼?
許悅卿猶豫了幾秒,鬼使神差地,也抬腳跟了上去。
可萬萬沒想到。
剛走到房間門口,一抬頭,就看見紀秉謙已經轉過,手指正從容地解開襯衫的第二顆、第三顆紐扣。
隨著紐扣解開,一片結實致的膛,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撞進了的視線。
轟……
許悅卿的腦子像是被炸開了一樣,紅潤的。
猛地轉過去。
“抱歉!我不是故意的!”
尷尬的氣氛像藤蔓一樣,不風地將纏繞。
許悅卿也沒想到紀秉謙會突然服,連個招呼都不打。
就在窘得想立刻從這個房間消失時,鼻尖卻忽然捕捉到了一極淡的、鐵銹似的腥氣。
很淡,但確實存在。
腥味。
許悅卿突然想起來,紀秉謙小腹上還有刀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