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瘦削卻倔強的背影,在燈下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,莫名的,竟然突然和記憶深那道讓恨了一輩子的影緩緩重疊。
一模一樣的眼神。
一模一樣的,不知死活。
“呃……”
李青芝嚨里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,覺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幾乎不上氣來。
踉蹌一步,出手想抓住什麼,眼前卻陣陣發黑。
“夫人!”
旁邊的傭嚇得臉都白了,尖著沖上去扶住搖搖墜的。
“夫人您怎麼了!快!快醫生!”
“夫人,您注意呼吸!深呼吸!”
喧囂被許悅卿甩在后。
許悅卿就這麼走著,脊背得像一桿槍。
直到冰涼的夜風撲面而來,吹得臉上的傷口針扎似的疼,才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濁氣。
走出了那棟抑得讓人不過氣的廳,停在了雕花鐵門前。
沒有再往前走,更沒有想直接離開。
許悅卿心中門兒清。
李青芝威脅,多半是將自己當了驍沉的人。
所以特地提起秉謙這名字,就是想要讓區分。
可李青芝的視線混沌,說不定,后邊連威脅過自己那出都記不得。
許悅卿有點頭疼。
未來兩年,該不會要經常和李青芝迎面對上吧?
就在這時,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起來。
許悅卿看了眼,是陳教授打來的。
劃開接聽,聲音得很穩。
“教授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陳教授的關切聲。
“悅卿,你人跑哪去了?找了一圈沒找到你!”
許悅卿看著遠黑漆漆的樹影,隨口扯了個謊。
“出來吃飯了。”
“行,”陳教授沒懷疑,他一向只關心研究,“我就是想問一下你,住宿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?”
他語氣頓了頓,又接著說。
“明天開始,醫療組要進駐研究院,全封閉五天。”
許悅卿看了眼面前的老宅,已經做出了決定。
“抱歉陳教授。”
說著,又補充一句:“宿舍的位置你不用幫我留了,我就住在研究院附近,近的,不會耽誤日常實驗。”
“明天,我會準時到。”
既然許悅卿都這麼說了,陳剛也沒再多問。
他笑了兩聲:“行,那你自己安排好,明天見。”
電話掛斷,又安靜下來。
冷風吹得臉上紅腫的地方又是一陣刺痛。
許悅卿剛把手機塞回兜里,一陣引擎的轟鳴聲就由遠及近。
刺眼的車燈直直打在上,一輛紅的跑車在面前猛地剎停。
強晃得下意識瞇起了眼。
車門被人一把推開,一個悉的人影急匆匆地跳了下來。
“我還以為看錯了,沒想到真的是你!”
那人幾步沖到面前,一把攥住的手腕,力氣大得嚇人。
是江澈瑾。
他上還帶著外面世界的寒氣,混著淡淡的古龍水味,是許悅卿曾經無比悉、現在卻只覺得刺鼻的味道。
江澈瑾的視線在及臉頰的瞬間,驟然凝固。
“你的臉,誰打的?”
他的聲音得很低,帶著濃烈的不滿。